“我出个主意,让丫气蛋冲在前面,又可以达到目的,还不暴露你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全折里面,缓都不好缓,这帮孙子,破鼓乱人捶,你还有好,最最重要的,失去中队的信任,你得重头再来。” “高,实在是高,叫你鬼子,真是高。”大文还真服气。 “去你大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跟小东西较劲,能想的到,你当年跟凉粉也有过多多少少,没有跟凉粉有事,不可能这么上心,不是这么回事,你打死我,算你算得准准的。” “老×,你丫是猴变的吗?” “哼,哼哼。”鬼子发出冷笑。 折腾的人永远把聪明才智用在歪门斜道上,碴锛选在加班上。 圈儿里的加班就是幌子,活儿本来就不多,有两个不纯,一是躲避休息日的学习,二是有加班饭,又有细粮又有肉。 队长挑选的人,全是放心的人,自己一锁门,拿走钥匙,或干自己的私事,或去宿舍睡觉,大撒巴掌,省心得很。 当气蛋耀武扬威、神气十足地带着二十几个人,站在单奔儿(单奔儿——北京口语,单个,只身的意思。)的过智面前,点着腿:“过四,山不转水转,以前的事不提,哥们儿高姿态,今儿论的,可是大发了,你丫得罪了一层子人,这可不是在社会上,没地躲,没地藏,现在,还有机会后悔,必须你得服。” 过智穿得干干净净,浑身上下利利索索,这帮子眼挺毒,知道他没带家伙。“长这么大,没说过这个字,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豹秃:“小×崽子,怎么还犯口呀?有托儿没用,不等托儿来,早打得你五眼朝天。” 大虾米:“孙子,今儿抄什么呀?这车间里有什么随便拿,告诉你,没你的戏了。” 过智:“都受这罪了,还相互死拼,伤的是咱们自己,当然,只是劝你们,想怎么干,既然来了,随便。” “随便,随便打你。”后面传来大文阴森森的声音,他还真憋不住,自己来了,站在人群后。 过智:“打我?不好说。” 大文:“凉粉教你犯口还行。” 过智立马变色:“老孙子,凉粉是你叫的吗?” “这话我爱听,大文,凉粉是你丫叫的吗?”不知什么时候,胡子带着一帮站在了大文身后,人多出了一倍。 大文犯愣:“胡子,你往里搅?” “不行吗?”胡子慢条斯理的。 鬼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冒了出来:“胡子、大文、过智,今儿的碴锛,要是真碴起来,非得炸了不可,后果,都是老炮儿,提个醒,谁也跑不掉,这是死圈儿。当然,跟我无关,想怎么拼,那是你们的事。”
第42节:痛下杀机的绝美之作 看看没人言语,他提高嗓门:“忍到今天不易,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不用想,也猜得到今儿的家伙够齐的。”边说边用眼,用一种疑惑的神态看着赤手空拳的过智。 “我犯个脐逼儿,卖卖老,都想全须全尾(全须全尾——北京土语,原意是说蛐蛐儿的须、尾等齐全,引申为人没病没灾,身体不受损伤,精神不受折磨。)地出去的话,都让一步,本来就没有什么弑父之仇、夺妻之恨,在这儿的,全是人物,脑子比我转得快。 “就此打住,以后各混各的,谁也别挡谁的道,是好是坏自己担着,早出去,这是牛×,说别的全是老谣(老谣——北京口语,把那些不可信的话叫做老谣。)。” 鬼子的话实在、在理、服人,没半点虚的,听人劝,吃饱饭,人群中有人挪了步,都不是傻子,每个人都在时刻注视着场面的变化,有人做,就有人学。气氛开始松弛,各拨的人都在后退,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机械动作。 这是一场不值钱的碴锛。 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突然,过智退了四步,手朝机床前一伸,一声巨响,几百斤的铁家伙从天而降,砸在刚才对峙的真空地带,甚至,砸出了坑,水泥地面完蛋。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惊出了冷汗,庆幸没有到过智跟前,否则,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发生。 他们都十分清楚,这是经过事先精心在天车上吊装,然后人工操作。 如此辛辣狠毒、痛下杀机的绝美之作,就是凉粉身边的人干的——一个精干冷酷俊清的过智。 对凉粉不甘心的人,有了答案。 对过智不服气的人,有了想法。 什么手段打通关节? 什么时候进入车间? 什么人物鼎力相助? 只有,鬼才知道。 在长城饭店趴活的司机们,他们都知道,十二点,半夜的时候,戴着口罩一个人慢吞吞地清扫马路的准是过奇。 在他们眼里,小伙子少言寡语,老实巴交,惟一让的哥们儿惊奇的是,小哥们儿竟然长着一副令所有女人都渴望得到的俊男的头脸,身条也绝棒,别看是扫大街的,但是,工作服老是平展如新,还有优点,就是好说话。 的哥方圆闲得要上树,开始拿过奇开镲:“奇子,歇会儿,又不是当先进,糊弄糊弄就齐活。过来,过来,哥哥这有高沫,喝口。” 过奇干了一气,也觉得有点累,走过来,也不客气咕嘟咕嘟一个点地牛饮。 “慢点喝,没人给你抢。” 过奇抹抹嘴:“春生他们呢?” “弄个甜活儿。”方圆回答,“有仨外地的,偏要找好玩儿的地方,这他妈的是首都,又不是南方,上哪找过瘾的地方?解释半天不灵,死活要带着上大街找去,想挨宰还不容易,绕着二环转两圈儿今儿就拿下。 “奇子,你说这年头人都发疯,挣俩×子儿,烧的,跟老外学,偏要寻求什么刺激。看来,这有钱是管用。 “兄弟,你这漂亮盘,可管用,我听说有女大款专门找小白脸,正经给钱不少,你还不试试?我看可以。” 过奇:“小心你遭报应。” “好小子,说你哥哥。” 正说着,一道刺眼的大灯直射过来,司机用娴熟的车技将车稳稳地停在过奇面前,大块头的春生走下来。 “小模特,今晚上夜宵我请客,啤酒管够,这仨老帽儿,挨了宰还说谢谢,就为了找小姐,三百元的车费。咱北京也是,多开点歌厅,有买的就有卖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多合适,繁荣老北京的夜生活,多棒。”春生发着牢骚。 方圆:“我要是歌厅老板,发个卡,全北京的的哥的姐人手一份,带一份客人,提一份钱,要是不火,那才邪门呢。” 春生:“就是,这招我看灵,这年头是邪性,暴发户都是那些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老天爷真不公平。” “小模特,你什么时候发呀?”方圆开着玩儿笑。 过奇戴上口罩,盖上草帽,迈着平平的脚步又去清扫地面。 打从过智出事以后,过奇触动相当大,家里出大事,作为自己来讲,什么都没帮上,着实不够样,可是帮不上,又能怎么办?自己就是这个德性,要钱没有,要力又没那个狠劲,只好听之任之。 其实细想起来,也就无所谓,过勇风风火火的,都混到了刑警队副队长,那又怎么样呢?有权力的人都爱莫能助,自己一个臭扫大街的,更提不上来。 这件事,过奇看得透透的,胜者王侯,败者寇,你要不起来,就得眯着,要想折腾,就别老婆孩子热炕头,朝着死煽,什么头破血流,惹事犯事,就得受着,没二话。 既然自己什么都不沾,只有瞎混,有一天是一天,过一天少一天,没机会咱就老老实实做人,真到那份上,还不知谁是大爷呢。 地,咱还得扫。 过智还蒙在鼓里,真正给他做劲的人还不止宝丽一人,耿小草费的劲同样不小。 过智受如此大难,耿小草心里一直揪着心,凉粉的死,她并没有幸灾乐祸,相反,对这姐们儿、自己的对头多了不少可惜。 一个女人为自己的小男人不惜一切,甚至把命搭上,换上别的人,想都别想,就是自己,也难以做到。 人,就怕将心比心,真是难为凉粉的一片赤诚爱心,这么奋不顾身地往上扑,自己自愧不如,抢走过智,输了也认头。 对凉粉的心态刚刚摆正,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半路上杀出个宝丽,横在了她的面前。 听老日本和小克难说过,这娘们儿也是个难惹的主儿,虽然骚,名声不好,这里边毕竟有人家一号,而且,还真有不少沾腥的玩儿主,心甘情愿地替她霸闯。 女人风流,盘、条也是一流,再加上要命的床上活,有几个男人不往上冲,宝丽的能耐非同一般。 据别人讲,是过智将她推上从良的路,女人要知恩图报,上刀山下火海,没二话,潜在的威胁已经严重地摆在耿小草面前。
第43节:女人做事认死理 跟着那帮孙子混了这么长时间,她特明白,越是有个性的人,越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她知道一条,那就是:虽然好色的男人不一定出色,但是出色的男人一定是好色。 已经在过智的身上输给了凉粉,再也不能败给宝丽,不管任何代价,她也要千方百计把过智抢过来。 女人做事认死理,认定一件事,非得干出名堂,耿小草略施美色,就把掌握过智命运的人牢牢控制住。 这边耿小草忙活着,那边宝丽也没闲着。 对过智,宝丽有着复杂的情感,为了生存,自己与数不清的男人有过,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早已麻木,对男人的定义,那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过智带她走上真正人的生活,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总想报答,但有自己的姐们儿凉粉在前面挡着。 这孩子的一举一动,都让自己满怀喜悦,即使他的任性,他的乐,他的苦,怎么看,怎么心里舒坦。 自己真是个苦命根,这么心仪的俊俏男孩,竟不是自己的,当然,姐们儿的人,自己不会公然夺取,只能将心愿埋得深点,得不到,想还不可以吗? 宝丽有自知之明,本身自己就不光彩,身上也不干净,就凭过智,人家怎么也不会上眼自己的。 什么事就怕前思后想,宝丽又有很大的希望,是机会让过智把自己拉上来,又是因为这两个冤案,为摆平事情,自己又重操旧业,当然,是自己乐意这么做的。 凉粉的不管不顾,又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自己报答于过智,她的“光荣”,过智的莽撞,酿成悲剧,从那方面说,自己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自己有权利关爱呵护过智。 也许这就是自己欠下的,该偿还。 也许该是自己抓住过智的时候。 也许,他就是自己的。 宝丽,她也有心虚的一面,现在是一厢情愿,还上不了台面。 外面有两个女人为过智牵肠挂肚,而他全然不知,正悠然自得学习牌技。 摆牌:三个1筒,2至9筒,外加两个9筒搭子。 大灯:“这是一种最高级、最难成功的番品,叫做‘九莲宝灯’,也叫‘九龙庭’,此番品高雅洁质,可以说是清龙的特殊形式,你看,清龙加上幺九牌各两张,从而形成听所有的筒子牌,即听七张牌,张张可和。” 过智一点就透:“进1筒,1筒成刻子一副1、2、3筒,4、5、6筒,7、8、9筒成顺子三副,9筒作将。 “要进2筒,1筒成刻子一副,3、4、5筒、6、7、8筒为顺子二副,9筒为子一副,2筒作将。 “要是进3筒,1、2、3筒,4、5、6筒,6、7、8筒为顺子三副,9筒为刻子一副,9筒作将。 “进4筒,1筒为刻子一副,2、3、4筒,4、5、6筒,7、8、9筒为顺子三副,9筒作将。 “要进5筒,1筒当刻子副,2、3、4筒,6、7、8筒为顺子二副,9筒当刻子一副,5筒作将使。 “要进6筒,1、2、3筒,4、5、6筒,6、7、8筒为顺子三副,9筒为刻子一副,1筒当将。 “进7筒,1筒为刻子一副,2、3、4,5、6、7筒,7、8、9筒为顺子三副,9筒当将。 “进8筒,1筒为刻子一副,2、3、4筒,5、6、7筒为顺子二副,9筒当刻子一副,8筒作将。 “进9筒,1、2、3筒,4、5、6筒,7、8、9筒为顺子三副,9筒当刻子一副,1筒作将。” 大灯:“这还像我的徒弟,不过这绝对是天牌,很难打的,可望而不可及,我也就打出过两把,算是挺幸运的。” “还有和的多的牌吗?”过智问。 “天外有天,有听十三张的,给你摆一把,1万、9万、幺鸡、9条、幺条筒、9筒,东、西、南、北、中、发、白,这是‘国土无双’,又叫‘十三幺九’,和牌时候,十三张幺九牌各有一张,其中任一张加一张组成对子就成。 “这难度和九莲宝灯不相上下,但是这种番品有比其更为艰难的一面,九莲宝灯还可以随机应变转打其他番品,而不至于一败涂地,而打国土无双就得横下一条心,一条道走到黑,根本没有转打的余地,要么成,要么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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