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样的,肯定认为9万好碰,8、9万吃7万,3万或7筒,瞧着是单牌,其实不然,打掉8万是正着。 “你看,3万与1万四张形成嵌搭,与2万四张形成搭子,与3万三张形成对子,4万四张形成搭子,5万四张形成嵌搭。 “这样,一张3万可以有十九个待牌机会,那么加上7筒合起来有三十七个机会,这就是3、7连搭后纵方法,难得的战法。” 过智摆来摆去,甚至拿出笔和纸,计算起来,果真如此。 看着过智专心样儿,大灯继续上课:“打麻将要脑子相当灵活,算计准确,没有计算机的脑子,也得像个算盘。 “打麻将是独立作战,一战三,得跟仨脑袋较劲,必须根据牌桌上的变化来决定自己的相对打法,要死记,必须紧盯三家牌面上的走向,有三条:一看上家,二照下家,三盯对家。 “看上家是看他吃碰什么花色的牌,打出什么花色的牌,决定自己的。 “照下家是看他打出什么花色,你要用对应的花色顶他,单倒,下家想吃万字,你应留万,打条子或筒子,当然听张,不得已而为之。 “盯对家是看他吃何种牌,你就放何种牌,这样三家的走向,你就心中有数。 “这么多东西,一下子吃不下去,慢慢消化,日子长着呢,只要你坚持,保你成为牌仙。”大灯很认真跟他讲着。 在过智学习的同时,大文正细细地听气蛋讲过智和凉粉的事情,包括四海子与气蛋受的背气。 “气蛋,凉粉倒是个人物,以前也共过事,但交情不深,现在人死茶凉。过智这小东西的,听你这么侃,倒是个威胁。四海子跟我是过命交情,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也一样。至于小嘿儿喽,离咱们十万八千里呢,不去管他。 “不过,这儿毕竟比劳改队差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过智的托儿相当硬,不能蛮干,要想毁他,只能使巧劲,记住,不许轻易出手,不听话,吃亏的只能是你。”大文是老谋深算。
第40节:粉如桃花的俏美 气蛋:“大哥,保证您指哪儿我打哪儿。” 一场密谋已经开始,一场阴谋正在谋划之中。 葛稀拼了个缝儿,中介了一个暴发户买四合院,赚了不少子儿,钱鼓了,气也顺,劲也足,心情好,三搞两搞又把张虹燕搞成怀孕了,而且犯一根筋,死活要二胎,张虹燕拧不过他,只好受二茬罪。 媳妇肚子越来越大,葛稀却性欲越想越急,眼看着不灵,张虹燕早已拒绝,弄得他五脊六瘦(五脊六瘦——北京土语,感觉不是滋味,浑身不得劲儿。)的,挺要盒钱。 男人火烧火灼的时候,偏偏有一个女人无意当中用成熟的身体,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能不急吗?能不眼热吗?能不沾腥吗?能不嘴馋吗?除非他有毛病。 转眼来北京就是两年,顺心加丰富的营养,区娴竟然茁壮成长,一米六六的个头,亭亭玉立,不经受风雨晒吹,肤色竟然光泽美白。 在葛稀的眼中成了魔怔:名副其实的瓜子脸,她那粉如桃花的俏美,时不时向他堆着阳光般的灿烂;油黑的头发用白手绢扎成一束,长长地垂在背后;迷人的身段凸凹有致,苗条修长中饱含丰满;再加上那对天然镶嵌于美眉下的杏眼,带着独特的闪亮,如雷电般地击射着葛稀;尤其是那刺痒心灵的磁音:“稀叔”一声,震着自己,打断着心跳。 一连三天,葛稀睡不踏实,想着对策,苦思冥想,强行只有一次,那只是一厢情愿,极不舒服,而且出事几率极高,得不偿失,是二傻子才干的蠢事。区娴这个极具诱惑的尤物,是老天爷扔给他的,要想长期霸占,让她甘心情愿,只有一个办法,绝对灵验,也是猎艳的通行证,那就是——人民币铺路,他自信,没有一个人跟钱过不去。 男人犯坏,女人有感受,真是千真万确,张虹燕老觉着自己的爷们儿眼神不对劲,闪着邪光,还有一个显著特征,就是葛稀有事没事爱跟区娴搭话,这是从来没有的,而且,都是问寒问暖的话。 张虹燕开始留神,并且,不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同时,开始有意无意挑区娴的毛病,声调也是横横的。 “区娴,这菜怎么那么牙碜(牙碜——北京土话,牙齿相触感觉不适,食物里有沙子。)?干吗不洗干净,你想硌死我呀?你对得起给你的工资吗?” “嘿儿,别看电视了,看多长时间了?那电是要收钱的。” “今儿这衣服怎么洗得不干净呀?你脏,我们也脏呀?以后,别使洗衣机,用搓板洗得干净,听见没有?” 小丫头也不是木头人,听得出话音是冲自己来的,为了贴补家里,舍不得这份难得的挣钱机会,同时留恋和向往大都市的生活,区娴咬着牙忍着,谁叫人家给咱们饭碗吃呢。只得受着,但是就不明白怎么得罪了婶子,自己要精心留意,别留话茬儿。 从小地方出来的人,心眼不见得小。 女人千万不要跟自己的男人较劲、吃醋,更不要捕风捉影,本来只是想的事,还没做,你一逼他挖苦他,损他,时时刻刻跟盯贼似的,再加上撒泼打滚,哭、喊、骂,只要是有血性的男人,他绝对要做,而且肯定做得更绝。 葛稀对张虹燕的敲山震虎非常明白,更替区娴叫屈,干看着她发威,一点辙也没有。这里有一个原因,上一胎是女儿,而这一胎是男孩子,了却了葛家三个公主的愿,他得忍,等儿子生下来,谁当家谁做主,谁依靠谁,江山在自己的这边。 一边是狐假虎威耍刁的黄脸婆,一边是软弱无助青春无限的纯美少女,人就怕比,一比天平失衡,既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扎到自己这里,开发、滋润、长熟她,就是特意安排给自己完成的。 既然不干是王八蛋,干也是王八蛋,还不如给她干个样看看。 有了状态,有了想法,剩下的就是寻找机会,待机实施。 葛稀歪点子不少,故意多一些关怀的场面当着自己的媳妇公开表现,引发她暴跳发怒,制造给区娴的压制和恐慌,使其压力过重,委屈和受辱,给自己一个登台的机会。 举目无亲,身受如此的待遇,孤立无援,成熟的异性给予慈爱般的相助,任何善良的女孩都会知恩感恩,条件也就成熟。 儿子降生了,张虹燕投入了全部的母爱,暂时忘记了丈夫放光的眼神。 望着玉葱般的手,正在搓洗儿子堆积的屎尿布,葛稀伸出大手:“区娴,歇着去,今儿开始这些活叔包了,去吧。” 区娴看着憨直慈祥的面孔,用力耐心搓洗的动作,小丫头的心暖暖的,热乎乎的。 三更半夜,炉子需要加煤,寒风刺骨,风刮得响着哨声,从暖暖的被窝里出来,会有厚厚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无声无语,关爱有加。 厨房内,菜洗得干干净净,米早已淘净,甚至葱、姜、蒜早已备齐,省却了她很繁杂的劳作。 区娴甜甜地微笑相对。 葛稀得意非凡。 大文对小白脸本身就不感冒,再加上气蛋旁边煽惑,过智和凉粉如何如何,添枝加叶,最容不得别人牛×哄哄的他,开始对过智找茬儿,当然他不会亲自挑头,有的是兄弟,有的是围着他转的人。 过智发现,自己打扫完的卫生没多久,马上又有新的铁渣儿、废油、杂物出现,而且扔得满世界都是,跟天女散花差不多。 刚开始还不以为然,以为是活计过多,反正就是多扫几遍而已,但是,几天过后,故意捣乱的豹秃和大虾米正在撒着废料,被从库房后面出来的过智撞个正着。 这俩混蛋也不脸红,照样破坏。 过智:“这么干有意思吗?” 豹秃:“闲着也是闲着,多干点没坏处。” 过智还是理智:“一点活儿,也拿不住人,何许的呢?哥儿俩也累。” 大虾米:“有钱难买乐意。” 过智索性坐到一边,点上一棵烟,悠闲自得地看这俩倒腾。 假如直接叫横,倒还痛快,令他们俩撮火的是,黑不提,白不提,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更加运气。 豹秃算是个混球,抄起铁锹,一用力,满满的废件,冲着过智就扬了过去。 过智的反应挺奇怪,不躲不闪,着着实实(着着实实——北京土语,结结实实的意思。)撒了一身,站起来,也不掸,闪张走到后面。 反常举动,让大虾米和豹秃特意外,四眼一对视,找大文交待去了。 这一景,很多人都看到,尤其是胡子和鬼子点点头。 按照规章制度,收班时,机台、工具、边角、车间路面必须整齐划一,等到带班的唐队长集合队伍时,整整一片很大面积没有打扫,满地面都是,像个垃圾场。
第41节:想怎么拼 唐队长:“过智。” “到。”立正回答。 “怎么回事?”唐队长指着地面。 “王西和陈国春嫌咱们车间太干净,哥儿俩干活不累,有劲没处使去,想锻炼锻炼。”过智一本正经地汇报。 队列里有人开始乐。 唐队长:“笑什么笑?大虾米、豹秃,喝汤喝糊涂了?到我班上闹事?好,成全,风场,二百圈,过智数着,不够,你也一样,带回。” 透过窗户,看着兜圈儿的俩傻青,号里早有人发表高论: “玩儿得真好。” “不费吹灰之力,灭掉叫板。” “这哑巴亏吃得还行。” “这过智有把逗,各村有各村的高招。” “今儿的事,不对劲,肯定有大事,两个人跳出来,而且不管不顾,直截了当,够邪门的。” “是啊!没听说过智招过谁呀,招恨也不至于,他不是自己混呢吗?挨不着别人呀?” “跟托儿这么横的人玩儿,胆不小,不会是外边杀的仇吧?” “热闹在后面呢,肯定没完没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打饭的时候,又是这两个混蛋猛地出现,一人一口痰啐在过智的菜里并扬长而去。 下午,洋洋得意的大虾米叼着烟,哼着小曲在厕所解决,门被人踹开,过智拿着拖把,上面满是废机油冲了进来。 大虾米一愣,刚要站起来,褪下去的裤子阻碍了行动:“你要干吗,你。”一挪脚,无意踩到裤腿,摔倒在地。 过智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拖把狠狠戳在脸上,污黑的机油四溅开来,嘴里、脸上弄了个花瓜,一下、两下,四五下。 过智咬着牙:“孙子,杀人不过头点地,别见着人压不住火,回去跟你的大哥讲清楚,少抖醒攒儿,要想磕,就站出来,约个地,哪都行。” 正说着,和尚也蹿进来:“兄弟,别跟丫玩儿客气,今就弄他。” 过智拦住他:“不用,我的事自己解决。” 和尚:“不行,得打服他。” “弄他没用,后面有给他戳着的,等他跳出来。咱们走。” 全中队的人谁也想不到,在库房商量过智的事,主角是两个人物——大文和鬼子。 鬼子始终保持着稳劲:“干,就是两败俱伤。” 大文暴着青筋:“这小兔崽子,耍着单呢,也就是有个横托儿,这托儿也就是让他拿柳儿,减个刑,还管他吃、喝、拉、撒、睡,不可能,我也不信。” “未必你想象的那样,没人管?小家伙跟凉粉混过,而且闹得死去活来,那娘们儿,有点手段,歪的、稀的,鬼头魔八眼(鬼头魔八眼——北京口语,机灵。)的没少教他,这娘们儿身边的男人有几个是善茬子,省油的灯儿?” “说的有点邪乎吧?吓我?吓大的?” “急什么呀?不瞒你说,以前就着过她下的道,虽然恨她,但正儿八经的是我贱骨头,乐意,败在她手下,舒服。” “真够累的,你没事吧?”大文又冒火。 “没事,反正有两条道你选,一、试他一下,真有道行,也不赖,不打不相识,反而弄不好成为瓷器,不过,千万不要太过分,容易出事。我的话你也明白,估计你是走头一条,甘心拔腿,不是你的风格,得找补这个不值钱的面子。但是,你是不是亲自出头,得考虑好了,败了,可不好抬头,别说我没提醒你。赢了,也不要死拽着不放,服了,见好就收。 “这二嘛,讲和拉拢,肯定行不通,你也不会这么做,别说你,启子、胡子这两个老河底子都拉过他,没戏。” 大文:“你说有人替他出头吗?” 鬼子:“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反正我觉得这小东西带股邪劲,多想一层,不是什么坏事。” “操,玩儿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碴锛没遇到过?哪有这么复杂过,我他,他我,多简单。” “不信?你可以抡着试试,现在外面的世道都在改,咱们还原地踏步,有什么出息,想着怎么捞实惠,这最正科,最现实,早出去早翻身,这就是胜利。 “还有,我跟你说,别老听下面嘀咕,四张多的人别听风就是雨,给个棒槌就认(针)真,气蛋也不是个东西,也是个祸头子,跟四海子一模一样,真是有什么大哥,就有什么兄弟,这件事,跟他有很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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