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天已黑了,自己不能放弃这个工作,即使受气,也要忍耐,会有出头之日的。 葛稀笨拙地拍着孩子,“回来啦,赶紧吃饭吧,以后千万不要出去乱跑,给我急坏了。” 区娴:“她走了?” “爱怎么着怎么着,自作自受,活该。区娴,叔赔罪了,没能耐管这媳妇,别往心里去。” 区娴一听,心立刻暖暖的,泪忍不住地又冒了出来,在艳丽的脸上滑过。 葛稀看着这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心里很犯紧,怎么看怎么看不够。 区娴已经觉察到这种目光,低下头,油黑的长发泻下来,半掩半遮,更让葛稀有一种无名的兴奋。看到孩子已熟睡,他打开二锅头:“区娴,炒两鸡子儿,弄个糖拌西红柿,拍个黄瓜。” 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区娴也给自己拿了个杯子,哗哗倒了小三两:“葛叔,我陪您喝。” 辣辣的酒一下肚,话马上就多,而且机会难得,除了孩子,就是二人世界,不犯忌讳,什么都可以说,大解方。 “区娴,这男人疼女人天经地义,可得寸进尺也得有个极限。” “葛叔,两口子过的是日子,凑合将就呗。” “瞎扯,她快成我大爷了。” “女人都吃醋,不吃醋就该不正常了。” “对,没错,哎,不对呀,你这小毛丫头怎么懂这么深。” “我也是女人呀,十九,已经成年。”她还挺自豪,高昂着头,这一动作不要紧,带动了鼓鼓的胸部,又让葛稀瞄了准,她还没注意到,还在尽情发泄着: “女人侍候男人是正当防卫,天生就是给自己男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要当了男人家那就窝里反了,家和万事兴呗,别以为我什么不懂,我什么都知道。 “葛叔,婶儿不知足,这家让您给奔的,没挑,她闹没道理,我也够累了,招谁惹谁了?”这当口,她才注意葛稀的眼睛连转都没转。区娴乐呵呵地说:“葛叔,您又瞎看,讨厌。” 这个讨厌一出口,葛稀听到心里直抖,有点犯哆嗦。 区娴:“葛叔,喝酒,你喝多少,我也喝多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大口,太猛,呛了一下,剧烈咳嗽。 葛稀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区娴圆润精白的玉臂,腾出一只手去拍她的背部。 区娴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绯红,愣愣地站在那儿,长这么大,头一次被男人碰到,被动当中,突然之中,带着渴望,发着震颤,喜出望外,心脏猛烈跳动,夹杂着矛盾,欢喜无比的她又带着恐慌和惧怕,六神无主,无以相对,她毕竟还是顾忌和胆怯,来得突然,很怕。 两人处在僵持中,但并没有就此打住,因为酒壮人胆。 也许压抑得太久太久,需要释放。 也许渴望探索奥妙,需要引导。 这一切,男人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第46节:我媳妇跟你过不去 葛稀还想套套区娴的想法:“北京好吗?” “当然。”还是那么令人心痒的磁音。 “想留在这儿吗?” “想,不过,这日子不会太长。” “嘿儿,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媳妇跟你过不去,也不等于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真的?”区娴差点跳起来,只要不离开北京,让她干什么都行,小俏脸有酒精的作用外加心情的激动,红扑扑,真是可爱。 “真的,我既然给你带出来,脱离苦海,就没打算让你回去。”看着她有些犹豫的样子,自己倒先乐了,“哈哈,多大的事呀,北京这么大,还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太把你葛叔看扁了。” 区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有手有脚,什么活都能干,自食其力。” 葛稀:“这单说,先呆在家里,看看我媳妇的表现,实在不行,我给你找地儿,保证不少挣。” 区娴一听马上反驳:“不,什么罪我都能受,只要婶儿不打我,都能忍。葛叔,我离不开你们,你就是我的亲人,尤其你,葛叔,你干什么都行。”说着羞涩地低下头。 她的这些话并不是酒话,自己也已长大,在京城这个大都市中,也耳闻目睹不少时代的进步,这么长的时间,对于男女欢娱的事杂志、报纸、电视台的花花事,花花镜头早已司空见惯,青春少女的春心也时常骚动,她渴望都市人的一切,这比她自己老家的一亩三分地强上百倍,而创造这一切的,是葛稀,而继续维护下去的,还得是葛稀。这是恩人,知恩图报是理所当然的,付出肉体,也是正常,也是应该,这是自己惟一的可依靠之人。 要想改变生活,只能付出,况且自己也没有损失什么,女人就是侍候男人的,跟着葛稀根本不冤,自己年轻就是资本,耗得起时间。 葛稀想:你张虹燕逼我,还就这么干,山里女孩子的耿直、泼辣、韧劲儿,造就了区娴奋不顾身的叛逆,既正常,又切合实际,最简单不过了。 区娴的话葛稀比谁都明白,水到渠成,自然兴高采烈,高举酒杯:“小娴,喝酒,把那烦事都甩到北海里边去,没谁,咱都能过,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多吃多喝,干。” 该着葛稀没有艳福,正煽着情呢,张虹燕也不是个善主,回娘家后,怎么觉着都不对劲,自己这一闹,反而给他们创造机会了,索性杀个回马枪。 一推门,脑门子就炸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小丫头片子,想上天?你姑奶奶还没死呢,你就想上房掀瓦?”母老虎的劲儿十足。 区娴还就犯劲,有话直喷:“你这醋是不是吃得早点?”连婶儿也不叫了。 张虹燕指着葛稀的鼻子:“祸秧子,你瞧瞧你瞧瞧,她竟敢跟我这么说话,要不是你,她敢,借她十个胆,我告诉你葛稀,今儿的事儿没完!” 葛稀被搅了好事本身就撮火,这一闹腾也急:“没完怎么讲?” 张虹燕:“你带这个小妖精爱去哪去哪,永远别回这个家,儿子你想都别想,姥姥。” 这一着还真管用,捅到葛稀的软肋上,这还真要他的小命。 看着他那表情复杂的脸,区娴同情,张虹燕得意。 感谢北京人将机敏善变能侃教会了区娴。“婶儿,您真多余,也号称老北京,这点事儿,您想不通,一个村野山姑,值得您这么大动干戈吗?放心,我有自知之明,看着我小,其实是错。 “我知道一个道理,假如,我是说假如,真要做出蠢事,回到老家,就没有人要我,我们那儿女人的名声最重要。 “所以,您应该大可放心,大人不记小人过,再让我干两年,我会走的,您呢,多费心,我呢,多小心,什么事都不存在。” 张虹燕根本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有这样的心计,出乎意料,一想也对,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的男人才是最最的要命之人,气立马消了一半:“只要不给我上眼药水,你可以继续干,记住你自己的话。葛稀,你给我过来。” 葛稀正庆幸区娴解围,心里稍微有了些踏实,听到叫赶紧过来:“干什么?”嘴上还得硬着点,耍老爷们儿样。 “我也要喝酒。”声音中带着撒娇。 “区娴,去炒两个菜。”葛稀传了个眼色,区娴心领神会,扭头去忙乎。 过勇还挺仁义,给过奇找了个工作,到一家四星级酒店当保安员,工资待遇优厚,还有工作餐。过奇不假思索,立即奔向新的工作岗位。
第47节:没用的废物点心 人,都是自私的。社会在变,你必须也得变,得有邪心 过智接见真够热闹的,宝丽带着二罗根喜滋滋地站在他的面前,没一分钟,耿小草扶着思卿也来了。 谁都不是呆子,眼前这景儿,有好瞧的。 看见过智,思卿的眼泪往外涌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弟弟:“小四儿,受苦了。”剩下就什么话也没有,浑身抖动。 过智轻轻爱抚着受伤害的思卿,眼睛都喷着火,死盯着耿小草。 耿小草直当没看见,仍然当着守护神。 宝丽气得扭过脸去。 好容易躲过思卿的悲伤心情,过智一努嘴铁皮子醒攒儿,拉过思卿:“大姐,透透外边的空气,呆会儿再回来。”搀着她走出去。 过智:“耿小草,招儿够毒的。” 耿小草仍然挂着微笑:“过智,说什么呢?” 宝丽抢过话来:“你丫真玩儿得好,拿思卿当靶子,什么东西。” 耿小草依然如故:“哟,今儿够邪门的,本是好意,怎么都跟我干上了?我是好心。” 宝丽:“好心,好心都给狗吃了,过智都这份儿上了,还紧追不舍,你的事儿够多的,没你,还好点。” 耿小草又是一笑:“宝姐,您怎么这么激动啊?您是过智的什么人啊?别忘了,他可是您姐们儿凉粉的人,凉粉尸骨未寒,您就这么上赶着往上扑,太不够姐们儿仗义了吧?” 宝丽:“小婊子,别臭不要脸。” 耿小草:“嘿儿,别骂人呀,多不文明,不要脸多少钱一斤?真要说到不要脸,有些人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吗?宝丽姐姐。” 宝丽气得脸通红,看看过智,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淌。 过智实在忍耐不住,冲上去狠狠地抽了耿小草一个大嘴巴子,用力过猛,耿小草被抽得倒退了几步。 耿小草美白的脸上出现红红的指印:“打得好,打得好,过四,你是头一个打我的男人,记住我的话,你对我的恨,我今天得到了。我还要得到你对我的爱,我会得到的,不惜任何代价,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我耿小草想要得到的,肯定得到。”说完,她转身而去。 没走几步,她又转回身对宝丽说:“宝丽,跟我耿小草争,很危险,不是吓你。”高跟鞋声在接见室地面上敲打着。 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她的每一句话,又都将目光转到过智身上。 过智很轻松:“哥儿几个,多大的事,净听蛄叫,别种庄稼了,人家自己疯,咱也没办法。”说着亲切地走过去,替宝丽擦眼泪:“哟,宝姐,千万别再掉泪了,再掉,真没有泪了。”手自然地抚摸她的肩头。 “去你大爷的,老让我夹在当中间,该你们俩的欠你们俩的,瞧丫耿小草那臭德性样,死揪不放,你小东西的,天生就是犯桃花运。”她嘴上骂着,却在享受着过智温柔的抚摸,心头一热,索性将过智的手拉过来,贴在脸上。 旁边的哥儿几个赶紧装没看见,向外张望。 宝丽女人的气息,外带柔嫩的搓摸,过智心紧了一下,又很快镇定下来,就像过着和尚般的日子,确实渴望,但是,自己决不能出格,但又不能伤宝丽的心,这个女人付出得太多太多,自己连这点需求都拒绝,着实残酷,他尽力调节气氛。 “宝姐,你现在是黄金宝贝。” 宝丽:“放屁,又喷。” “你看,小丫头们没长齐,你是熟得流油,她们是任嘛不懂;你是风情万种,风骚十足,她们是干干巴巴?我说得不对吗?” “臭嘴里喷不出好东西,怎么,一进圈儿,成了色狼,性饥渴?”宝丽嘴上不饶人,心里边对小东西的话可耐听了,舒服得很。 “没有,真到那份上,你们买块肉,齐活。” 这句话,引得大家伙哄堂大笑。 “过哥,今儿就十条烟,一些熟食,给你现替两本,以前忽视了,不实惠,想吃什么就买,别委屈自己的肚子。”和和说着,手里将钱放到过智怀里。彬子说:“这都知道?” 二罗根:“这是宝丽姐的功劳。” 听到夸奖,宝丽特得意,带着满脸的柔情看着过智:“小东西,搂着点,今年得减点,千万别惹事。” 过智相当诚恳:“宝姐,我听你的。” 宝丽听着乐颠颠的。 宝丽赶紧劝他:“过智,说到正经的,甭管我们在外面怎么使劲,关键还是看你,别拿话当耳旁风,你早回来一天,大家都有盼,当着哥儿几个的面,我也不怕寒碜(寒碜——北京口语,不体面,不光彩。),别让你姐我这百十来斤的劲儿和罪白受,我就知足。” 这句话真是实在、甘心,但却狠狠地戳在过智的心窝子上头,就跟上万根针扎的一样。 过智咬咬牙,什么都没说,主动与宝丽紧紧拥抱了,向哥儿几个挥挥手,走出接见室。 二罗根、和和、铁皮子凑过来:“宝姐,真的有戏。” “滚,臭混球。”她自己先乐了。 过智连思卿也没打招呼,跟着唐队长就往回走,一路上,想得挺多。宝丽的话相当刺激。 看来最现实最实惠的就是削尖了脑袋也得减刑,大家都是天天熬,怎么都是二十四小时,既然有机会将刑期缩短,自己又何必不融入这个是非世界中。 自己也不傻,反应也不慢,跟这帮子惟利是图的家伙极其容易混好,借着有人拉自己的当口,趁机打成一片,加上外边的努力,上下左右,弄个人缘,不是费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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