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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蛆(一个劳改油子的回忆录)

时间:2006-08-04 18:12:17  来源:网络  作者:潮吧  阅读:44052次

想起了寒露,我问:“小雷,你跟寒露有点儿交情?”

“交情个屁!这个大傻逼,我呸!不是看他年纪比我大几岁上,我早就弄死他了!”宫小雷恨恨地说,“妈了个逼的!我刚来的时候,人家老鹞子还给我点儿面子,这鸡巴滚了我好几次窝头呢!四哥,我知道那天夜里他玩你来着,不要紧!听说他也快要判了,但愿咱哥儿俩在这儿能碰上他!”

“还有我!”老傻插话道,“这家伙还让我钻过马桶呢!”
宫小雷看了看老傻:“傻哥,就你这体格他也敢玩儿你?”

“公鸡哥,别膘了,这事儿还论体格?”瘦猴凑上来,从老傻手里夺过烟蒂叼在自己的嘴上,“公鸡哥,这老畜生仗着老鹞子撑腰,下手狠着呐!老鹞子在旁边站着谁敢放声?”
“老鹞子跟我关系不错,咱不说他了,”宫小雷打断了瘦猴,“咱就朝寒露下家伙!”

瘦猴连忙接上话茬:“对!连孔夫子都说……”
“操你妈,连孔夫子你都知道?”宫小雷扫了瘦猴一眼。
瘦猴抢着说:“孔夫子说,世上唯寒露气人也!”

满屋人哄堂大笑,大饼子班长贴在小窗上点点头:“这话孔夫子说过。”
看来,连班长也想“帮助”寒同志呢。寒同志,你快来!大家都喜欢你!
哥儿几个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了寒露四天,眼见得离十天的上诉期还剩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了,我很是沮丧……万一在集中号碰不到寒露,等到了劳改队可就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大家都分到哪里去呢,就算能跟寒露分到一起,最终谁“帮助”谁还是个事儿呢。这几天又走了三个兄弟,搞得大家心里恍恍惚惚的。第五天上午,大伙儿正在闲聊,门开了。寒露来了!我一个箭步跳到门口,准备先给他来个下马威,谁知还没等站稳,一个硬梆梆的脑袋就撞在了我的下巴上,我定睛一看,呵呵!原来是老羊肉来了。号门一关,老羊肉直了直身子,冲我一抱拳:“老强j,你还好吗?”

我连忙拉过他对大家说:“弟兄们,这位就是号称‘看守所三绝’之一的羊肉哥!”

“还用你介绍?”老傻推开我,接过老羊肉的铺盖,“老肉,判了几年?”
老羊肉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提了,才判了半年拘役!在这儿呆了五个多月,还有四天就滚蛋了……没劲。”

“听你这意思,你还真的没呆够?”宫小雷过来拍了拍老羊肉的后脑勺,老羊肉嘿嘿笑了两声:“公鸡,谁愿意呆在这种地方?我爹死了,哥哥我就没地方去了!实指望能多判几年,到劳改队混口饱饭吃……唉!别说啦!我光棍一条。”

“别说了还说?”宫小雷朝屁股踹了他一脚,“唱歌!肉哥的歌那才叫一个绝呢。老肉,来首黄点儿的行不?让咱这鸡巴杆儿也动弹动弹,爷们儿快把它挂墙上了。”

“那就赶紧上烟啊,”老羊肉鼓着两只金鱼眼说,“我在六号整天闻这儿的烟味……先让咱过过瘾再唱。”
老傻示意瘦猴拿烟。

老羊肉叼着报纸卷的纸烟,兰色的烟雾在他眼前转着圈儿悠悠地飘着,令他看起来就象一个鬼魂。

“十来个月,飘清雪,新褥子新被盖着我,不提个老婆还好受哇,提起个老婆,想死我呀想死我……”老羊肉没唱几句,“哗啦!”大门又开了。寒露!寒露哥哥来啦!刘所在后面推着寒露,用手指着我和老傻说:“都给我听好了,我可告诉你们,寒露在这里要是出一点儿问题,我拿你们试问!”

老傻接过寒露的铺盖,冲刘所点了点头:“刘所,您就情好吧!寒哥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此时,我已热血沸腾。
刘所盯着老傻看了一会儿,吧嗒一声把门关上了。

“寒哥,判了几年?”我凑上来,大大咧咧地拍着寒露的肩膀问。
寒露猛地打开我的手:“把手拿开!看见你,我他妈的就憋气!”上前搂了搂宫小雷的后背,“公鸡,你早来了?哥哥我判了个无期!我操他妈的!这辈子算是交给供产档了……”

“交给你大爷我吧!”老傻从背后猛地跳起来,一脚踹在寒露的后腰上。
寒露往前扑了几步,倒回头来很吃惊地看着老傻:“老傻,你打我?”
“操你妈!打你的还有我!”宫小雷抬起膝盖噗地一下顶在寒露的裤裆上。

这下子乱套了……这样说吧,我都插不上空儿伸腿!我不得不佩服寒露的勇敢精神,这厮抱着脑袋楞是一声没吭!直到大伙打累了,把头给他插在马桶里,他才在里面嗡嗡了一声:“我死不了咱就走着瞧!”

瓢把儿班长从小窗口向里晃了晃大拇指,慢慢拉上窗口,走了。
我疲惫地倚在被子上,眯眼欣赏着寒哥不停晃动着的硕大屁股。

吃中午饭的时候,寒露还在跟马桶较着劲,老傻端着茶缸子走过去,抬脚踢了踢他的屁股:“大兄弟好雅兴啊!爷们儿吃饭你吃屎?”

寒露双手扳着马桶沿儿,一声不吭。马桶在他肩膀的作用下,瑟瑟地抖着圆滚滚的身子,那样子就象一位妙龄少女受不了大阳物的侵犯,想推开又怕得罪情人,只得默默承受一样,很滑稽……痛并快乐着?这个比喻好象不太恰当。瘦猴早早地吃完了缸子里的菜,嘴里反刍着窝头,踱到寒露的屁股后面,用手搔搔寒露的屁股沟,笑着说:“寒哥,味道好受吗?你可是让兄弟我钻了好几次呐……”好家伙!反刍当中还可以说话,我估计牛们可玩不了这一招。我拽拽瘦猴的裤子,把手上的一根笤帚苗递到他的手上:“拿着,给咱寒哥搔搔痒儿。”

瘦猴咕咚咽下了窝头,拿过笤帚苗就在寒露腋窝处来回划拉起来……寒露的身子扭动得更欢了,很快马桶里就传出了飞机一样的轰鸣声,完了!寒哥装不成好汉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只听“哗啦”一声,马桶夹着寒露的脑袋连同身子轰然倒在了地下。活该!谁让你长了那么大的脑袋?早知道这样,你就该找个大逼夹一夹!寒露使劲一蹬腿,正好蹬在墙上,借着这一蹬的力道,寒露呼哧就站了起来--马桶稳稳当当立在了肩膀上。嘿!这才叫绝活儿呐!以后每当我看施瓦辛格的动作大片,就忍不住想起了寒哥的这个造型……如果老施能聘请到寒哥担纲上面的机器猛兽,那才是世界影迷的福气呐!不说别的,但看俺哥的这付头盔,你还不得羡慕个一塌糊涂?寒露双手把着马桶,围着号子滴溜溜的转圈儿,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闪避。寒露的气势在我看来犹如常山赵子龙单骑救主,其状雄伟异常,堪称蔚为壮观!然而,事主就不一定如别人想的那么潇洒了,估计寒露此时就象套上了磨的驴,眼前一片漆黑,再加上尿淋屎臭,那滋味跟掉进大粪池的老鼠没什么两样……寒露这旁转着,老羊肉那旁就皱起了眉头。

“公鸡,”老羊肉边躲闪着赵子龙边拉着宫小雷说,“公鸡,见好就收吧……这事儿忒难看……”
“滚一边去!”宫小雷厉声骂道,“妈的,他玩别人的时候考虑到难看的事儿吗?再叨叨连你老鸡巴一起收拾!”

老羊肉退到墙角蒙上了毯子,不再言语……那毯子就是我刚来时老羊肉给我盖过的。
我看了看老羊肉,走上前去,抱紧寒露头上的马桶,猛力拽了下来。
寒露大喘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跌在了地板上。
老傻走过来,用脚踢了踢寒露:伙计,是你把屋子搞得这么脏的,你看谁来收拾好呢?寒露紧闭着双眼,厚敦敦的胸脯一起一伏并不言语,宫小雷跳起来,一脚跺在他的头上:“叫你呐!跟大爷们装孙子是不是?起来干活!”

寒露慢腾腾站了起来,轻轻扫了大伙儿一眼,走到墙角拿起了笤帚。
我忽然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杀气,这家伙想干什么?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操你妈!屎你可以扫,尿也能扫干净吗?拿抹布去!”宫小雷扑上去又是一脚,寒露顿了顿,走到自己被子边,撕开被面,掏出一团棉花,跪在地上擦起尿来。

下午,大家正在欣赏寒露蹲马步,刘所哗啦哗啦地在开门。
寒露趁机站了起来,坐回坐位。刘所进来打量了一下寒露:“寒露,他们没怎么着你吧?”

“报告所长,没有!”寒露腾地站了起来,“刘所,我还有点问题没交代清楚,能不能给我换个号,我去考虑问题?”
“早干啥去了?有问题到劳改队考虑去吧!”刘所瞪了他一眼,转头对老傻说,“安排几个人,到二楼粉刷会议室。”

“好嘞!”老傻兴奋地跳起来,拉过我和宫小雷,“刘所,三个人够吗?”
“六个吧。”刘所说着就退到了门口,“刑期长的不准去,我还怕他跑了呢。寒露就不要去了,小子净给我惹事儿!”

老傻又拽过瘦猴、老羊肉和小河南,我们六个人跟在刘所后面,步伐整齐地走出了大门。是啊,将近半年没尝过劳动的滋味了,在这儿连干活都成了一种享受!后来听刚犯事出来的伙计说,现在的看守所整天剥大蒜糊纸盒什么的,心里还好一番感叹:有活儿干总归是不太寂寞啊!上了二楼会议室,一位满身沾满白色涂料的师傅正在独自忙碌着,见刘所领着帮手来了,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搓着手说:“刘所,您先回去吧,我领着伙计们干就得了。”

原来这位师傅也是个犯人,是刑期很少的那种,判完了就直接留在这里服刑了。刘所临走前对师傅叮嘱了一句:“看好了这帮家伙,别让他们捅漏子!我一会儿就领他们回去。”说完用手指了指站在楼梯口的武警,“你到院子里盯着就行。”

干了一气,趁歇息的间隙,宫小雷拉着师傅的手央求给发棵烟抽,师傅倒也大方,从裤兜里掏出一整盒香烟递给宫小雷:“伙计,到楼下抽,别说是我给的!”

我和宫小雷扯着老傻奔了楼下,班长远远的站在树阴下双目紧盯着这边。
老傻点上烟,呼呼地抽了几口,满足地躺在阴凉下慢慢享受。
宫小雷吐着烟圈悄声说:“四哥,要是想越狱的话,这可真是个好机会……”
我连忙堵住他的嘴:“你疯了!你一跑,班长‘啪!’……”

这声啪字刚出口,就真的听到“啪”地一声闷响!我顺着响声抬眼一看,坏了!老羊肉象一滩鼻涕一样的躺在地下,头上汩汩地冒着鲜血,间或还有白色的块状物随着鲜血一起淌出来,我的眼前一花,突然觉得那里盛开着一朵美丽的鲜花。

“救人呐!有人跳楼啦!” 我声嘶力竭地大叫一声。

回到号子,满屋人都沉闷不语。刘所轮流提着下午出去干活的人问话,大家大都没有看清楚,真正的目击者大概就是我了,刘所问得很仔细,我照实说了一遍,刘所大睁着空洞的眼睛喃喃地说道:“难道就该着我倒霉?为什么……为什么?”

晚上,驻所检察院又来人把大家轮番提了一遍。
老羊肉这到底是怎么了?明天他可是就走出这阴森的大门了啊……难道他真的死了吗?
刘所噤若寒蝉的眼睛不时在小窗口闪现。我盯着老羊肉留下的薄薄的毯子,凄然泪下。
上午刚刚吃过了早饭,小喇叭里就响起了烟袋锅的声音,大意是老羊肉畏罪自杀,通知家人了,家人都不愿意来收尸,纯属自绝于人民……听得人心里惶惶的。我就有点纳闷,畏什么罪?人都快要出去了还畏他娘的鸡巴罪?人家压根就没有家人,怎么来收尸?看守所的捐款不是给你当安家费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想不开?我茫然……纳闷归纳闷,日子还得照样过。寒露倒是很自觉,匆忙吃罢了饭,不用吩咐,自己就跑到墙根蹲起了马步。我回想起在厕所那难熬的一夜,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寒露那张丑陋的脸,不由得一阵恶心。我站起来朝他的脸上猛抽了一鞋底:“大傻逼,帮助我的时候想没想过你也有今天?”

寒露看着我,嘴唇抽搐了一下:“老四,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想想,当时刘所就站在边上……我敢不下手吗?再说,你不也掂对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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