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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蛆(一个劳改油子的回忆录)

时间:2006-08-04 18:12:17  来源:网络  作者:潮吧  阅读:44066次


有意思!趁乱乎劲儿撒个欢吧。我们这边还没伸出手来,那边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呵!人还真不少呐。
大膘子站在窗下,朝窗外使了一个飞眼儿,捏着嗓子唱了起来:“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

“滚,滚滚!什么破鸡巴歌?还著名歌星呢,换人!”那边一个颇似男性的嗓音叫了起来。
大膘子很是委屈,眼巴巴地看着瘦猴说:“猴哥,咱也不会唱别的呀……”

“去去去,我来!”瘦猴一把扒拉开大膘子,把手做成喇叭状,冲窗外吆喝道,“姐妹们,下面有著名监狱歌手瘦猴子大爷,为大家献上一首世界名曲——〈操你妈了个蛋〉……”
“操你妈了个蛋!还准骂人咋的?”

瘦猴也不管那一套,咧开嗓子就唱开了:“妹妹的奶子滴溜溜的圆,就象两个大肉丸,伸出俺的舌头舔一舔--吼咸!加把劲来含一含,咕唧咕唧地淌稀饭,哎嘿咿呀嘿--操蛋!操你妈了个蛋!”

女号里顿时炸了窝儿,一通乱骂过后,唧唧喳喳商量了一气,杀汉子的姐姐又开了腔:“那边的‘老饥困’们都给我听好了!下面有来自东北那旮瘩的美女刘秀花,为大家演唱一首〈小拜年〉!”

“正月里来是新年呐,少的给老的来拜年呐……”

这真是太开心了!在这种场合下能举行这样别开生面的大型演唱会,简直荒唐得象鸡巴毛坐上了火箭,要前往火星当树种。八个人红光满面,就象是被禁欲了八年的种猪突然被拉回了配种站,眼睛里都能射出精子来……估计隔壁的景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歌声笑声里透着一股“呕……哥哥快来”那样的邪气。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锁在我牢中受折磨……”不知是谁唱起了这首凄婉的歌,大家顿时鸦雀无声。这歌声从女人嘴里唱出来,越发的让人不知所措,眼见得满屋人的眼睛变成了兔子……

没人管的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在小号又呆了三四天。这三四天真的很愉快,爱唱歌唱歌,爱说话说话。尤其跟隔壁的女犯打得火热,除了没见过那几个姐妹的模样,其他方面熟悉的不得了。我大致知道了她们都是些“卖什么果木”的了。还最属杀汉子的姐姐罪过大,其余的无非是卖个银,掏个包什么的。最有趣的当属那个男人嗓子,这姐姐趁丈夫不在家跟人偷情。婆婆来家串门,那男的吓得不得了,“出溜”一声钻衣橱里了。婆婆也是个不解人情的主儿,看着儿媳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先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慌不忙就来开橱门。姐姐一看不好,拖出男人就往阳台上跑,那男的也是个傻*逼,一猛子就扎出了窗外--人,挂了。这样,姐姐稀里糊涂就来到了看守所……

日子过得快归过得快,脑子还是挺沉重的。尤其是到了晚上,听着时隐时现的镣铐声,心里总觉得不塌实,老是盼望着早一天发到劳改队……外面的警笛声也一天紧似一天,好象催命一样。号子里的小喇叭也不甘寂寞,不是说谁订立攻守同盟被关了禁闭,就是说某某因为抗拒改造被加了刑期,搞得人象一个有精子没处射的鸡巴,没着没落的。

晚上,突然听到对面响起一声惨叫:“操你妈的!我不想活啦!”
寒露!是寒露的声音!我拿脚蹬了蹬老傻:“傻哥,你大爷叫你呐。”
老傻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我大爷早死啦。”

“你大爷死了,老寒还活着呐,”宫小雷也没睡着,忽地坐了起来,“老傻,看寒露这个劲头儿,怕是不想活了呢。”
“他奶奶的……”老傻也坐了起来,“公鸡,我估摸着,咱这事儿还没完。我怎么听着他这一嗓子好象是冲咱们吆喝的?你说,到了劳改队他能不能报复咱们?”

宫小雷笑了一声:“老傻,别咱们咱们的好不好?他要报复也报复不到我公鸡的头上是不是?我才打了他几下子?”
“小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我打断他,“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能跑了谁?难道出了事儿都让傻哥一个人顶着?”我这话里有话,意思是没我什么事儿。

老傻半天没吭声,瞅瞅宫小雷乜乜我,估计是在想用什么话对付两句……正在僵持着,寒露阴森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对门的!都给我听好了,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老傻!胡四!公鸡精!我想你们啦!哈哈哈……”

老傻青筋暴凸,一猛子扎到窗口上:“寒露!别他妈废话,明天咱们劳改队见!”
那面的不吭声了……隔壁的男人嗓子发了话:“老傻,‘造’这个逼养的!姐姐明天就开庭了,十天后我去帮你!”

“膘子!男女能同监吗?你他妈的送干巴人情也不能这样送吧?”瘦猴跳到后窗骂道。

冷场了……走廊里半天没有声响,只有班长沙沙的脚步声,象撒尿一样钻入耳鼓,听得人心烦。除了等待上诉的小木偶,剩下的七个人明天就要发往劳改队了……寒露明天去不去呢?说是不怕他,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恐惧。我站在窗前,顺着铁窗向布满星星的天上看去……月亮在星星的映照下,稀里糊涂地乱放着屎色的黄光,看了让我有一种彻骨的悲凉。槐树在水银一样的月光下,麻麻扎扎伸着枝桠,颇似我裤裆里的鸡巴毛,乱得一塌糊涂。

“嗷--呕--”哪位哥们儿大发感慨,半夜里来了一声很抒情的狼叫唤,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人也跟着傻了半截……睡吧,养足了精神明天好上路。

天亮了。就要走了,这顿早饭吃得火急火燎。瘦猴的反刍功也不练了,扔了碗筷就贴在窗口上听动静。
伙计们早早地卷起了被褥,挤在一起单等门响。
隔壁杀汉子的姐姐恋恋不舍地吆喝道:“那屋的兄弟们,多保重啊……”

“姐姐,不要难过,姊妹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我挤在众人中间回头大喊,“姐妹们记着啊,我还有一年半就出去了,哪位出去的早跟我联系啊,我好好的请你们喝一顿!”

老傻撇了撇嘴,对宫小雷说:“我看把你这个外号让给老四得了,转让费一碗老虎熊!这小子想母鸡想成神经病了。”
宫小雷看了看我:“四哥,隔壁都他妈是些什么鸡巴玩意儿?一群没人操的老妖精!等出去了我给你找个好的……”

“别别,杀汉子的姐姐就挺好,老四等着人家割他的蛋子呐。”老傻笑嘻嘻地伸手来摸我的裤裆。
正闹着,烟袋锅领着一位警察打开了门。

“就这八个?”警察歪头问烟袋锅,烟袋锅说:“这屋七个,对面还有一个。收拾好了就跟郑队长走!”
大家鱼贯而出,我贴紧宫小雷的耳朵说:“小雷,看来寒露要跟咱们一起去呢。”
“不许说话!”郑队长厉声喝道。
烟袋锅把我们一一推到墙角站好,摇晃着钥匙打开了对门的号子:“寒露,出来!”

寒露腋下夹着铺盖低头走了出来,我一看差点儿没认出他来!整张脸象是抹了一层黄屎,干巴巴地闪着污光,赤裸的上身背着一条条蚯蚓一样的鞭痕……这难道是我们的杰作?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没那么严重吧?我用肩膀扛了扛宫小雷:“小雷,老寒身上这是怎么了?”

宫小雷也好象是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寒露:“四哥,莫非是别人又收拾他了……不能吧?我看他那号子里就他一个人啊……”

“膘子!”老傻把头伸过来,“等着瞧吧,他这是想玩儿咱们呢!身上的杠子是他自己抠出来的!糊弄谁呐……”
“啪!”--老傻还没说完,脑袋上先挨了郑队长一巴掌:“臭小子!不准交头接耳!懂吗?”转过头来看着寒露的身上,“你怎么回事儿?身上是让谁打的?”

寒露头不抬眼不睁,抱着铺盖径自往前走去。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像绑上了一个秤砣,一点一点地沉到了小腹。

“跟上!”郑队长吆喝了一声,回头握了握烟袋锅的手,“梁所,我先走了。回头把这几个人的材料找人给我送去。”

最后这句话听得我头皮一紧!什么材料?按说判决书等材料早应该转到劳改队了……难道他说的是我们在看守所打架的材料?我隐隐地觉得要出什么事情……恰在此时,一声尖利的警笛声蓦然穿过我的耳膜。走到大铁门的时候,我看见墙角堆着一堆杂物,一床薄薄的毯子静静地躺在地下。这毯子好眼熟啊……老羊肉!是老羊肉的毯子……看这这条薄薄的毯子,我想起刚来看守所时候的那些岁月,这些曾经存在过的岁月,此刻却恍如隔世。

老羊肉凄婉的歌声又一次回响在我的耳边:
长河流着岁月,秋风扫落叶,听大雁悲鸣又是一年过……
我思念远方的亲人……妈妈在盼儿回家……

是啊,到了劳改队妈妈就会来看我了。走出两道大铁门,一辆囚车早在那儿等着了。三个荷枪的武警面无表情地用枪对着我们,郑队长从车后掀起了乌龟盖子一样的车门,示意大家上去。老傻在前,先把铺盖扔进车里,猴子一样的窜上车去。好家伙!够灵敏的,硕大的体型采取这种上车的方式,着实有些滑稽……傻哥看来是等不及啦。我估计他脑子里肯定闪烁着结实的白面馒头和油汪汪的红烧肉--宫小雷糊弄他说,第一天入监,队上会改善生活,一人一碗红烧肉,三个雪白的大馒头。等大家都上完了,寒露还在下面磨磨蹭蹭。宫小雷用胳臂肘碰碰我,悄声说:“四哥,这小子心眼儿玩得不小啊……看样子还真想‘造事儿’呢。”

我心里也揣揣的,转过头来乜了老傻一眼,老傻把头靠在座位后面,皱着眉头闭目养神,好嘛!又是一个演员。
“你怎么回事儿?上车!”郑队长从寒露后面搡了他一把,“有什么事情到了入监队再说!别在这儿跟我装熊……”

寒露哼哼唧唧的蹲在了地下:“队长,我这腿麻得要命,身上也疼得难受……”说着,偷偷瞄了车上一眼,目光象是害怕的不得了。郑队长顺着他的眼光往车上看了看,这目光就象两把锥子,直刺人的心窝:“下来两个人,架他上去。”

“操他妈,寒大傻逼真会装!”宫小雷低声骂了一句,拉着我跳下车来……三个武警站在车后,见大家都上了车,把枪“刷”地背在身后,拉着把手也上来了。我靠近门边,见状,连忙往里挤了挤宫小雷:“靠里点儿,让班长坐下。”

“都给我滚下来!日你奶奶的,座位是给你们这帮人渣坐的吗?!”一位高个子武警一把将我和对面的瘦猴扯到了地下,一车人还在不知所措,早被武警们一个一个拖到脚底,拿脚踩上了。脑后阵阵脚臭味直钻鼻孔……感觉中,路程不算太远。估计走了不到十分钟,刺耳的警笛声戛然止住,车便停了下来。
武警打开车门跳下车,肩上的枪又回到了手上:“下来!”

郑队长绕到车后,指着还趴在车过道里的寒露骂道:“还赖在车想找死?你这种劳改油子我见得多啦!赶紧滚下来!”
寒露此时好象连抬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管哼哧哼哧地蹬腿儿。
旁边一个武警想上去拖他,郑队长把他推到一边,冲大家喊道:“谁也不准管他!我倒要看看,还能死人咋的?”

寒露挣扎着往车下爬,“扑通”一声就跌在了地下,其状宛如一滩晒干了的狗屎。我看着他这做派,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心,这他妈算个什么鸡巴玩意儿?这还是人干的嘛!老傻拿脚踢了踢寒露:“老寒,别装了。郑队长都看出来了……”

“你也别他妈跟我玩儿这些片汤汆丸子!”郑队长照老傻屁股上踹了一脚,“整事儿的一个跑不了!材料都在我手里攥着呐,没看看现在是个什么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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