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斗会也不是这个开法。” “你给我站直,站直。” “真的,假的?” “真的,站直。” 过智还真就立正站直。 “每个人的忍耐程度是有限的,谁都一样,你不想让别人过踏实日子,别人饶得过你吗?你跟大文斗法,大文反击,你再迎击,输赢之后,再进行新一轮的角斗,反反复复,这当中,不单单是你们单打独斗,更可怕的是,群斗群殴的背后,隐藏着致命的后患,你小子,在兴风作浪呀。” “没那么严重啊,让您说的得死两口子。” “废话。” “就您说的话多。” “我你。” “你有权,随便。” “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你又骂人?” “不骂你能长记性?赶紧打住你的愚蠢行为,给我老老实实忍几个月。至于大文,我去摆他,实在不行,我亲自按他。” “别价,伤你们的和气,何况,不敲他,得害多少人,也给您惹娄子。” “行啦,你还管我呢,能让你平安走,就是阿弥陀佛了,省得害下一大帮人。现在呀,你就是个祸头子。还有,最不让人容忍的,你得对得起你那两个姐们儿。” “俩姐们儿?”过智不明白。 “给枝好烟。” 过智递过点上。 “是呀,你小东西命走桃花,俩姐们儿真够意思,也真有本事,手段也厉害,走的是双托儿,而且是上层。你说,出点什么事,她们的心血白费。” “宝丽算一个,另一个是谁?”过智嘴里念叨着,琢磨着。 “那一个,每个月送小山似的,哎,叫耿小草,没错,漂亮得很,对你真够铁的,话里话外透着关心你。” “啊?”过智夸张地张着大嘴,半天才缓过来:“我的妈,丁中,没打镲吧?真的是耿小草?” “真神经病,要不是赶上这事,她都不让告诉你,你呀,别得便宜卖乖。” “哪呀?真是出乎意料,哼,还是我傻,周围全是高人,高手段,都做着局,把我套在其中,还不知晓,好,真好。” “哎,过智,你别自嘲自叹好不好?也别杞人忧天,那是你的知己朋友做事的准则和标准,甭管手段如何,实用管用,才是硬道理。” “都说在圈儿里,能够反省清醒自己,简直是胡说八道,越圈儿越傻。”
第112节:友情后补 “又错,老是从反面想,应该从正面想,你现在是原地踏步,而社会在进步,在发展,日新月异,甚至,你实质上就是倒退。” “承认。” “不容易,让你服帖,真是。” “外面是不是很精彩?” “是的,你出去,根本找不着北,一切朝钱看,人与人之间是很薄的,要不说你们姐们儿相当够意思,搭钱,搭情,搭心,铺的精力够大,外边,今天还是个穷光蛋,明天没准就是个暴发户,哪天都有奇迹,但只说的是个别,大多数的老百姓还是过着平淡生活。 “如今,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诱惑人的东西很多,很繁华,人的心眼也活泛,也贼,全都心照不宣,贫富分化悬殊,花天酒地已经满世界遍地开花,为了钱,很多人不惜以命相博,恶性案件上升,不是吓你,有些地方甚至出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而且,操纵了一些政府部门充当保护伞,横行一霸,创造了极大的令人眩晕的财富,以亿计算。 “你别兴奋,这,毕竟是供产档的天下,猖狂只是昙花一现,供产档要是认上真,谁也不行,最大的,省一级的全都拿下,你说,到底谁厉害?世界是好,是很诱人,但,你得凭本事挣钱,才能换取好的生活。 “就像你,现在还停留在圈儿里死磕死拼的水平上,到社会上,不要饭才怪。不是将你,现在打打杀杀让人笑话,都是玩儿脑子怎么搂钱,傻了吧,还一天到晚瞎混呢。” 过智听着入迷:“再聊聊。” “只要你停止对大文的攻击,其他都好说。对了,有一件事,你必须注意,银豆子和麻老四给他们送救济的,跟托我送给你的东西,是一个人,这可真巧,巧得有点邪门。” “啊?”过智头皮都发麻,“确实?” “你这家伙,咱们都聊得这么透,一串一想,不对劲,想必里边还有什么事?” “是在给我布子。”过智立刻有所反应,“下这么大的功夫在我身上,绝不是宝丽所为,她也不会做这么隐秘的事,没有这个必要,莫非……”他想到了耿小草,只有她才会标新立异,下血本,不过这么一联系,真是出乎意料,用心良苦,怪想出奇招,这个女人,做事真是往绝了做,看样子,她与凉粉之争,并没有结束,除了与宝丽继续相持,其最后的目标就是自己。 这女人犯上邪性,鬼都不灵。 “丁中,我中止。您呢,把大文按住,在我走之前,他要有个风吹草动,我还弄他。” “别臭来劲。” “至于麻老四和银豆子的事,我自己处理,行吗?” “只要没娄子,香仨臭俩的事跟我没关系,但愿你能守承诺。” “先谢谢您。” “少来。” “我一定保证。” “应该言行一致。” 麻老四和银豆子美滋滋地来到杂务组:“过哥,有什么好事?”等看到转过身的过智的脸,才感觉不妙。 “行啊,到圈儿里卧底,绝。” 麻老四还想扛:“不明白什么意思?” 过智抬抬手里的三棱刮刀:“说吧,给了你们俩多少钱?” 银豆子也跟着死扛:“什么钱呀?过哥,莫名其妙。” “我过智对你们如何?” “没的说。” “没什么仇吧?没害过你们吧?” “哪儿跟哪儿呀。” “这话应该由我说,既然无仇无恨,凭什么受人指使,受这份罪,为了几个臭钱,这么作践自己?” “过哥,您……” “打住,受不起,玩儿得真好,竟然能藏得这么深,都是受罪之人,也是冲我而来,千万别逼我动手,赶紧讲。” 麻老四还挺着:“过哥,您今儿犯哪门子邪性,跟兄弟们计较什么?” 银豆子有点绷不住:“就是,即使有些事,您不知道最好,反正,不会毁您。” 麻老四一脚踢向银豆子:“孙子,你丫吃拧了,胡鸡巴说什么呢?找死,你言语。” 过智手也不慢,上前抓住麻老四,刀尖正对准喉咙:“老四,你要想挨插子,吱声,罪都受着,还扛,值吗?” 麻老四脸憋得通红:“过哥,别让兄弟破规矩,拿着这份钱,就得替人家玩儿命,更不能不保守秘密。” 过智刀放下:“笑话,老四,你把钱看得这么重,那好,耿小草给了你多少,我加倍,钱多好呀,你可能特需要,我满足你。”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算计来,算计去,百密必有一疏,你不说,他不说,总有人说,又不是让你杀人,永远封口。放心,我不会追究任何人,包括你、他,同样,也包括耿小草本人。说话算数,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银豆子:“大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过智:“说到做到。” 银豆子:“老四,过哥拿咱哥儿俩当自己兄弟对待,一点不薄,我看这事,早早晚晚都得露,怨她自己有漏洞,根本怨不着咱们,草姐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加害于他,索性和盘说出。” 麻老四也头疼,事都让人家识破,再瞒一点价值也没有,倒不如给过智有个交代,一咬牙如实讲出:“过哥,对不起,我们哥儿俩确实是草姐安排进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随时随地保护你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差错,保证你一个大活人安然到刑满释放。她是根据你现行的刑期和减刑幅度,估算你的余刑,然后,制定周密的计划,让我们哥儿俩犯一个适当的罪,通过疏通关系,直接安排进这个圈儿,进你所在的中队。 “其实,本身就有漏洞,按照常规,我们的刑期根本不可能分到这里,很明显的败招。再有,您再仔细点,查看一下我们的判决书,日期非常接近,同时,已在同一看守所,检提一天,法提一天,都没有同案,很多的巧合实际上是她的忽略。 “再查查入监,下中队,都是同进同出,虽然有缺陷,但不能不佩服草姐的脑子,一般的人绝对想不到这招,下这么大的血本,可见,她的用心,不是给您添堵,您在她心中,可不是一般的分量,克难大哥、日本大哥只不过是她掌上的棋子。” 过智:“给了你们多少钱?” 银豆子:“每人十五万,都给到家里,圈儿里的费用单支出。如果您减得快,她负责捞我们,草姐每个月都去我们哥儿俩家看望老家儿,您说,这事,我们能不尽心尽力吗?” 过智默然:“对不住二位,老四,理解我。” 麻老四:“没关系,谁赶上这莫名其妙离奇的事,都得急,过哥,进一言,听吗?” “讲吧。” “表面上,看我们哥儿俩整天晃来晃去,瞎混日子,其实,你的所有事情,我们全知道,即使最绝密的事不知道,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打进中队那一天,我们的心思全扑在你一个人身上,跟大文的叫板,早就盯着呢,一旦有事,先躺下的是我们,最后才轮上你。” 这些话才使过智真正地感动:“你们回吧,这内幕,你们不说,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打我这封口。多谢哥儿俩对我做的一切。” 麻老四:“再嗦几句。” 过智很轻:“尽管说。” “过哥,收手吧,为那孙子不值,有劲咱们到外面使去,实在不行,憋着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出去干他,咱们的人都算上,也包括您的兄弟,特别是宝丽大姐,费了这么大的劲,不管是哪一方,都盼着您早点出去,这份心意,比什么都重,可千千万万不能让她们的努力白费。咱们都在受罪,这滋味可不好受,众望所归,您最明理,最仗义在前的人,关键时刻,可不能出岔子。” 过智也下决心:“行,听人劝,吃饱饭,我会忍这一把,你们哥儿俩,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来帮我,反正我认你们,出去后,友情后补。”
第113节:幺蛾子出现 这哥儿俩也松了口气,不但解释清楚,阻止了冲突,还交了朋友,痛快万分,他们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过智长出一口气,耿小草真是让他又领教了一把,他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出去后,事儿绝对少不了,耿小草早晚有幺蛾子出现,自己轻松不起来。耿小草,这个女人,钻牛角尖,走极端。 过奇分析局面:门底死撑,根本不会把自己放在眼中;多三见钱眼开,而自己拒绝与他联手,自然不会顾忌自己的存在,青虎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有奶便是娘;自己又不可能低头,权衡利弊,毅然放手自己单练,终于迈出挑头的一步。 需要说明,他随时带着二狗、范黑子,屁股后面当然少不了梁小心,只是有个例外,德彪、奇勇子死活要跟着他,过奇带着兴奋,根本没加多想,自认为多一个多一份力量,也就顺手带过来。 过奇一过来,阿生他们就像盼月亮一样,兴奋不已,给他接风。 阿生:“兄弟,除了青虎,咱们可是聚齐。” 范黑子不满:“装大个的,丫现在当大尾巴狼真合适,都得给他面,多少钱一斤?给面就是面,不给面什么都不是。” 过奇还是替青虎说话:“谁没有迷的时候,他人还不是坏,全是钱闹的,让他受个教训,瓢了危了,咱还让他回来,拉他一下。” 得龙:“你可别太善,有些人天生就不能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气之处。” 阿生脑子不晕:“兄弟,你带的俩压场的面生,谁的人?” 过奇满不在乎:“门底请来的,这哥儿俩也恨他,非要跟着混,就带过来,没事,翻不起什么大浪,不灵,轰也不迟。” 贾涛:“过奇,你真能忍,早过来多好,别看咱们是地下室,生意照样火,你一来,更上一层楼。” 过奇:“你先别高兴,咱们先观观那边的反应,恨是招上了,不知是使什么损招。反正这劲是面对面较上了。” 阿生开玩笑:“梁小心小姐。” 梁小心:“干吗?阿大哥,犯什么坏?” “整天价泡过奇一个人烦不烦呀?该换换味了,自觉点,也给别人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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