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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女死囚 生命极地写真

时间:2009-01-09 15:15:46  来源:网络  作者:陆萍  阅读:35501次

妈妈要回来了……妈妈要回来,灵灵你为啥要跟别人跑呢!你要自己回家呀!

记者,我老实对你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我曾对小人说,有爸爸在,世
上没有人敢欺侮你,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母亲万岁!女儿万岁!

他的情绪显得十分激动,粗短的眉毛,不时愤怒地竖起来;那挥动的拳头,将
小车窗前的挂件穗子,碰得一动一动的。

他说记者,我告诉你,黎吻雪为啥要害我女儿,就因为女儿是她的绊脚石。

当时我想离婚时,马月、黎吻雪都不要女儿。我晓得马月不要是逼我,她说过
你跟谁好都可以,就是不能与黎吻雪,她恨她自己引狼入室。而黎吻雪不要,则是
与马月在暗斗了。

我曾对黎吻雪说过,我们如果合在一起,小人一定得过来。

她说真要这样,你就先把我调到外地去……这不是明逼我是什么?

这两个女人,以前要好起来时,真比亲姐妹还要亲。当初黎吻雪得了牛皮癣,
身上到处是血水,马月天天给她换药不算,还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她都不曾嫌弃过。

黎吻雪呢?对马月也好到几乎不能再好了,一点也不夸张的,这两人真比家中
的姐妹还亲。后来就不对了,两人虽然话不多,但是积怨很深,真是当初有多少爱,
现在就有多少恨。记者,事情到了这个局面,我真是进退两难。

我想说,赖波,你现在别光说你是进退两难,她们当初好时,你可是左右逢源
呀。但是,我最后还是话没出口。我想,他受到的心灵上的惩罚,已经够他受用的
了。

赖波有着一张很平常的男人的脸。胡子未刮,散乱的眉毛被痛苦高高地挤成三
角形的一堆。是的,局面确实很难收拾,但是当初是谁让你一脚踏进这三角情的沼
泽地的呢?

他说后来重新与马月合在一起,完全是为了女儿。岂料黎吻雪竟然敢挺而走险,
做出这种千刀万剐的事来……陆记者,是我害了女儿!是我不好!我爱女儿,实质
上是害了女儿;我不爱女儿,黎吻雪可能也不会害我女儿。唉……

他痛不欲生地对我说着,悲愤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

我说赖波,你当日夜里,怎么就不曾想去黎吻雪那里看看呢?

他捏紧拳头悔恨不迭地敲击着自己的脑门说,我怎么想得到呢!?我怎么想到
会是这样!我当时确实失去了理智,根本没有朝这方面去想,家里出了这么要命的
事,哪还有心思去她那里呢?

黎吻雪那儿在赖波的感觉中,是一段可以随时搁置的闲情;是一团需要时间去
对付的死结;或者也是一锅有待冷落的痴热。

我说赖波,你在事体发生的前四天夜里,还在黎吻雪那儿过夜。小灵灵失踪了,
你却不去黎吻雪处寻找,这件事确实是很让人费解的。

他说三月四日那夜,我确实是在她家里。但是你有所不知,是黎吻雪打电话来,
话里有责怪的意思,讲你这么长时间没来,总得来看看我吧……而当时,如果我不
去的话,又怕她自杀,所以我还是去了……

赖波在妻子出差的日子里,找的这份理由,我看或许只是一种借口而已。

这是一场在感情的漩涡里展开的危险游戏,灾祸常常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
降临。

世界上曾经最亲近你的三个女人,一个上了天堂,一个下了地狱,一个也已经
离开了你,现在你孑然一身。你的心情痛苦得确实令常人难以想象。人的一生中,
可以有一次迷茫,但不能万劫不复。一个人不能游戏生活——否则生活将游戏你,
这不是劝诫——而是规则。

我问赖波你是否欺骗了黎吻雪,不把你与马月和好的情况告诉她?

赖波说,哪里呀!我与马月和好的事,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明确对她说过,
我们夫妻和好了,你不要再来了。黎吻雪完全在瞎说。

还有说什么我与她的事,马月是知道的,也是瞎说。这些事,怎么会公开呢?

都是暗里的事!马月是蒙在鼓里的呀。

在赖波说着这些话时,我吃惊地看着他。显然,这些问题已成了——生死之谜。

我无法再去采访去了地狱的黎吻雪,也觉得没必要再继续采访其他的人了,比
如审判这个案子的法官和公安人员等。我想,事实上或许已经有答案了。亲爱的读
者,你们说是不是?刚才剩下的这话题,留给活着的人赖波自己去查核、去思考、
去回答吧。

我的采访,既不是法官办案,也不是单位领导来“考核”;我的采访,只仅仅
是——当事情已经过去,当法律的刑事追究已经结束;当我们灵魂中的一场大风暴
已经平息,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以一个过来人或者旁观者的身份,去审视那已经
成为过去的“生活片断”。谈一点心中的感悟、思考,或者重新审视那些曲曲折折
的道德和良知的各线:看看当时的我们,哪儿做得过火了;哪儿又做得太绝了点;
哪儿又是不该去做的;哪儿又是我们必须汲取的教训等等等等,仅仅是如此而已。

再回到我们的“桑塔那”小车里。

只见赖波静了静气,对我说,她已有了下场,我不想将她说得很坏,过去就过
去了。只是她对我的这份好,叫人想起来就会害怕。记者,你想想看,小人被害后,
她还和她的女儿来劝慰我,还托人给我送来人参,还不断给我打电话打拷机,说你
出来,我一定要见你……

我说案子不破,我没有心思。

后来公安局掌握了线索,疑点集中到她身上,在警方的具体部署之下,我与她
接触了。我那个时候见了她的恨呀……到我家里时,我是拼命克制自己,她不知道,
我差点控制不了情绪,恨不得一下子捏死她!

当然,我那时只想为女儿报仇!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可以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何必要害小人呢!这是我随便怎样都无法原谅她的……我真正是恨得不得了!我要
追究凶手;至于女儿为什么会被害,想到是自己作的罪孽,那是以后日子里的事了。

这个女人的厉害,我以前还真不曾领教过。

那天与她接触时,她一口否认,而且那份冷静,真叫人震惊。

我曾咬牙切齿对她说,我希望不是你!等杀害灵灵的凶手查出来枪毙,我第二
天就与你结婚!你说好吗?!

赖波的眉毛根根竖起,挥动的拳头将悬挂在车窗前“福”字挂件的红穗儿挥得
上下左右乱动。

这时宾馆的保安人员,从远处走过来,在车窗外朝我们看看,大约是为我们在
车内,长久不出来感到奇怪吧。

我问当时黎吻雪怎么对你说的?

他说她仍然静得很,细声细气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在外面兜马路时,她不时叫我说话小声点小声点……她是怕被外人听见呀,
这是做贼心虚。她不知道——她,这个时候早就在警方的视线里了。

我说当时的凶犯,又没正式确定是她。

他说那当然。只是有疑点。

我见赖波的整个情绪全在女儿被害的这件事上,就又说了一些黎吻雪至死还在
殷殷切切期冀思念着他的一些事时,他长叹了一声说:如果我给她“一丝丝好的话,
她也许就不会崩溃的”。人绝望了或许就一时糊涂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她——黎吻
雪竟然会干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来呀,记者,我希望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提起她了。

今天对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甚至希望自己也消失掉,消失在世界
上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角落里度过我残余的人生。

当那年五月九日一早,我知道案子已破,凶手果真就是她时,我一时真的难以
接受。说出来你记者也许不会相信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女儿,我想马上赶
过去安慰她……我立即给黎吻雪的母亲打了电话。

岂料黎吻雪的娘,竟给公安局报警,说我要害黎吻雪的女儿……

我问你怎么会想到黎吻雪的女儿的呢?

他说,因为我想到世界上又要多一个孤儿了。

他又说,这个事对她女儿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再说我从小也是孤儿,小灵灵
也是我领养来的孤儿。我对我女儿的感情可以讲胜过亲生的,讲出来你们也许都不
会相信!当初马月身体不好,一直吃药。我看不过就说去领一个吧,我们自己不要
生了。

当时,马月不同意,说总是自己生的亲。

我说,你看我——就是被我妈妈领养来的,我对妈妈好吗?

她说这倒也是,你确实是个孝顺的儿子。这样,她也同意了。

后来小灵灵领来之后,马月又怀孕了,为了不亏待灵灵,马月去做了人工流产。

……没有想到凶案破了以后,许多人打电话给我,要我救救黎吻雪的命。

杀了我的女儿还要去救她的命,这叫我怎样是好哟!后来黎吻雪的女儿又亲自
来找我,求我救救她的妈妈……

我看到黎吻雪的女儿,心里很难过。小人是无辜的,曾经我也确实很喜欢她,
为了我们大人间的事,眼看她将要失去母亲了……我的心情非常非常痛苦,我想,
我应该要担起抚养她的责任来……

这个事,被我的朋友们知道了,他们骂我脑子坏了,大约在发神经病吧!

赖波瞪着眼珠满面通红,坐在座位上朝我侧着身子诉说。那干燥的没有光泽的
头发,已有几络毛糙糙地滑落在他灰暗的前额印堂上。

他说,我当时想,如果黎吻雪能活下来,对她整个家庭的影响该有多大……

我知道她是这个大家庭中十分重要的一员。但是我那时的心情正像在油锅里煎
熬,感情十分复杂痛苦。

我万万没有料到我的过错会造成这样的惨局……我理解黎吻雪在里面对我的揭
发,她要活命,写材料揭发我,我一点都不怪她。

后来,警方也将我关进去过……说我有经济问题。不过,你黎吻雪揭发我,总
该实事求是吧,但是她没有。我想这也属正常的,是吧?……我完全理解!都好说,
我一点也不恨她。有啥好恨的,我自作自受……

赖波在说这些话时,情绪激烈,心情烦乱,不时用手势加重着语气。

是的,如果这事抽去恩恩怨怨的感情内容,在案发的几方之间,剥落成仅仅是
单一的法律关系,事情就显得简单得多。就如在黎吻雪一审开庭之前,赖波夫妇递
交法庭的那张纸条上写的字一样。

但是眼下不行,日积月累的漫漫十度春夏秋冬中的情爱恩怨,还有人性人伦人
道与道德情操之间的冲撞碰击,满天满地都是有血有肉的往事;角角落落全是零零
碎碎的恋仇情节,岂可一朝了断?

是的,这些太复杂太高难的事情纠结成一团死块时,作为此事件之重要人物的
赖波,又如何能挣脱掉呢?

他对我说,我生命中最亲密的人就是我的女儿小灵灵。

我经常会把她背在身上,让她骑在我的头颈里玩耍;有时我们父女俩一起回家
到了门口,我就要小灵灵趴在我背上,我要背她到六楼。常常是到了三楼,懂事的
女儿一定要下来,她知道我有心脏病,要我休息一下再背她……能够背女儿的爸爸
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我的幸福已经被断送了!

赖波残泪斑斑地凝视着窗外,背对着我喃喃道。

夕照的光色勾勒着他的眉额,那几根参差着的长短不一的眉毛,在明亮的光线
中显得分外惹眼。

唉,记者,孩子都是无辜的。我知道她的女儿在她离开世界后考进了一所学校。

我几次经过那学校时,都产生过冲动,想进去看看她。唉,生活中又多了一个
可怜的孤儿!

再一想,我已经自身难保,已经是一塌糊涂的人了,还去看什么呀!……

现在最苦的还是马月,她爱女儿,在感情上她牺牲得最多。她在生活中确有点
马马哈哈的,不拘小节又不大会料理家务事情。当然对我的关心自然就少。我在外
忙了一天回到家,总想有热饭热菜,但是,她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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