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店,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劲地猛砸,见人就砍,折腾够了,甩下话就走,等到过奇闻风赶到,他早已扬长而去。 过奇问受伤的阿生:“生哥,这么不经练?” 阿生裹着伤:“扛不住,二百多口子。” “押场子的呢?” 二狗也光荣负伤:“没戏,力量悬殊,光我就三十多个我一个,太突然。” 过奇追问:“耿小草在里边吗?啊呸,真他妈的蠢,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 阿生有顾虑:“兄弟,这事挺麻烦,有种直觉,听吗?” 过奇向来对他很和气敬重:“你讲,怎么抡都行。” 阿生慢声细语的:“这口气确实难咽,纯属公开叫板,但是,你考虑过没有,兄弟,对方这么兴师动众,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往上冲,不是拼命是什么? “哥哥我不是鼠辈,关键是这娄子捅得值不值?要知道,一场恶斗,其结果可想而知。” 过奇明白:“你是可惜这买卖,理解,穿鞋的跟光脚的是两码事,生哥,不必多虑,兄弟的事,用不着别人来跟着堵枪眼,自己摆平,其他不存在,你就踏踏实实挣子儿。” “这话可见外,拿哥哥当什么呢?全凭你的一句话,干就干他。” “可别价,这么多兄弟等着吃饭,饭碗不能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得有打底的,全军覆没实属胡来,有这份心足矣,生哥,多多保重。”这话说的分量挺重语气也挺沉重。 范黑子也闻讯赶过来:“过弟,里头得有哥哥参战,小克难这个老东西,不知死的玩艺儿。” 过奇拦住:“你也打住,老老实实把咱们的店守住,比什么都强,都别动,谁动,我跟谁急。二狗,走。” 小克难选的地儿绝得很,是一个把岗很紧的度假村,经过三道盘问,才走到地方。 过奇在车里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得有三四百人,黑鸦鸦的一片,他心理上没有任何压力和负担,坦坦然然地和二狗从容下车,迎了上去。 小克难像众星捧月一般,大大咧咧地横着走过来:“过家哥们儿真是英雄好汉,前仆后继,老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两位,好魄力,到死也要弄出个好名声。” 过奇豪气冲天:“现在说谁死,有点早。” “肚量是需要,还得凭实力说话,光耍气质没用,不好使,这帮人一人一脚,能踩死你们哥儿俩,敢上来,还得考虑自己的后事。” “自我感觉真好,仗着人多势众,就以为胜券在握,未免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吧?” “小过奇,嘴硬不解决问题,不过,给你机会,彻底放弃,回家抱孩子去,饶你不死。” “小克难,假若记忆力不差的话,当年跟凉粉大姐和过智玩儿火,你不是挺占上风,怎么最后败了?” 这一揭伤疤,小克难可绷不住劲儿了,眼瞧着脖子上青筋暴鼓,脸气得跟紫茄子似的,“小崽子,给你脸你不要脸,本想拘着小草的面子,给你一个全须全尾的整样,既然你不上道,往枪口上愣撞,那好,说出大天去,今天也得把你放翻。”
第151节:保性命第一位 过奇往上翻着眼珠子:“行,该轮着我当次口犯,小克难,当老炮儿得作表率,以前的老东西,死的死、伤元气的伤元气,惟独你还不死心,老了老了不保晚节,非得搞个身败名裂,真不划算,现在还来得及,看在耿小草让你死跟着的份上,赶紧跑。” “你丫挺的,活腻味到头了。”小克难刚要抬手示意群殴,一句女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慢。”这声音他最熟悉不过。 “过二,不想活了?”耿小草说。 “耿小草,就知道有你捣鬼。” “没辙,入了道就拔不出腿来,更何况,跟你们过家永远死磕到底。” “得不到,真是难受。” “好说,我舒服不了,别人也别想痛快。” “钻牛角尖,弄得头破血流,到头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伤人伤己呀。” “贱骨头我耿小草是头一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儿就往明处撂儿,过二,想活只有过四能救你,不过,得让他来求我。” “神经病,异想天开,可能吗?” “过四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过奇的命不值钱,也不用劳谁的大驾,爸妈生,自己找死,不怨天也不怨地,只求顶天立地,你们的算盘失误。” 耿小草不服气:“有你在手心里攥着,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听天由命。” 过奇奸笑:“好啊,又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看来,阴谋诡计,一切的根源全在你身上。这年头,男人是软到家了,彻底让女人指哪打哪。” “这可挡不住,发小,我什么德性你还不门清?搅乱水,为的就是趁火打劫。过二,闲篇少扯,给过四打电话与否,全凭你的心气,决不强迫,但得提个醒,走,你是走不脱,罪,你是少受不了。” “想得不错,不过,跟现实差个节气。”话到手也到,过奇伸向后腰,麻利地端起微型冲锋枪:“可以计算子弹,看看撂倒多少个,才能挨到我,不怕死的尽可以放马开来。” 背后的二狗也同样的装备,只不过,他的手脚更利落,更能控制场面,枪口直顶着小克难的太阳穴,仅他的动作就足以让人看出是训练有素,令人生畏。 突变让现场一片寂静。 耿小草也是一片茫然,没了主张。 到底是老炮儿,经过世面,处惊不乱,小克难依旧平稳地发话:“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真不能小看过家哥们儿,那位小老弟更是出类拔萃一等一的好手,折在你们手里不冤枉。” 过奇骂着:“少他妈玩儿这一系列,谁也不用怕谁,更不用装三孙子,瞧着合适,上!” 小克难:“上风略占,得看结局,人,就这一辈子,嗝儿屁着凉完蛋操,我小克难已半百,已经向八宝山靠拢,现在,活着一天就是赚的,你们的日子刚开头,外面的世界又很精彩,这么早牺牲是不是亏点?” 过奇一听瞧不起他:“老流氓什么时候成了德智教育家了?天大的笑话,置人于死地的是你们,挑起事端的也是你们,到最后玩儿花活的更是你们,要是让你们得了逞,还得害人,索性今天就让你们永远打住。” 耿小草最看得懂场合,预感要出大事,过奇铁着心要死磕,她马上作出反应:娄子捅得越大越好,帮助过奇跑路,借此遏制过智听从自己的安排,慢慢地融化他。自己了解他的为人,更何况亲哥们儿弟兄,会拼死相帮的。如此,自己的机会随之而来,在他面前,改变形象,博得好感。 她主意已定,开始挑事:“过二,今儿是不是喝了?” 过奇回答:“闻闻?”把嘴伸过来,哈气。 耿小草也没闪,任凭他贴过来。“既然神智清醒,那么,劝你一下,手中的玩艺儿小孩子都会,只是,这一扣,血流成河,不可收拾,得三思而行。” “这可不像你耿小草的风格,惟恐天下不乱,现在火候也够,心气也足,你反而烧火,未免有些心虚。” “我也是脐,过大妈历尽艰辛不容易,你小子不管不顾,反正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拖累、负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要是弯回去了,这不孝的罪名可就背上。” 耿小草的话确实奏效,激起了过奇更加疯狂的愤怒:“真他妈的邪门,出了鬼了,看着一个个耀武扬威,跟个人似的,做起真格的,却唧唧缩缩的,人样全没。” 小克难也不是吃素的,虽然硬家伙被人顶着,还是概不论:“去你大爷的过二,别以为我不敢招你,就没打算落好,谁他妈也不是吓大的。” 过奇:“好,成全你。”一手平端微型冲锋枪,一手拔出五四手枪,单发击打,一枪打在小克难的腹部。 小克难像个稻草人一样,栽倒在地。 二狗不愧是特警出身,深知蛇打七寸的硬道理,快速将耿小草制住,死死地顶着她。 过奇哈哈狂笑:“哈,哈,叫份儿的彻底歇菜,你们不都是玩儿的吗?大哥有难,当兄弟的可得奋勇当先呀,要不,这面跌大了,不怕死的就往上冲。”说着,朝天连放三枪,又是狂笑,脸部明显扭曲。耿小草有生以来头一次被真家伙威胁着生命,多少有点抖,只一瞬间,又恢复常态。 过奇喊着:“耿小草,你丫搅和(搅和——北京话词语,意即搀和、混杂的意思。)得够一梦,后边的插杆现在倒下,假若有号召力尽可以煽惑,已经到这份上,留下你是个大祸害,老得跟过四较劲,跟宝丽姐没完没了,索性将你灭掉。” “让她活着吧,给我个面子,二哥。”过智像幽灵般地蹿到众人面前。 “老四,面子肯定给,要知道,这所有的碴锛都是她翻起来的,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死罪,丫害人不浅,都是围绕着你。”过奇已经情绪上涨。 “二哥,你现在赶紧撤,残局我来收拾,速闪,越远越好,不许恋家,有我,不许回北京,风头一过,托人挂案子。” “不行,好汉做事好汉当,没有这个道理。老四,你可别玩儿稀的歪的,事儿,我自己扛,与你们任何人无关。” “给我歇菜吧你,看看今儿这景儿,几百只眼睛、几百只耳朵、都在盯着,都在瞧着,都在支楞着,坏事传千里,封口都封不住,早晚都得现。警察的装备相当先进,一纸通缉令,一个传真,传遍大江南北,天下警察是一家,布下天罗地网拿你,杀人的案子,追到天边也得逮。刑事犯罪,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局发出红色通缉令,永远的追诉期,你可别拧,掉脑袋的事,不是儿戏,任性没有用,听我的,没错。记住,电话不要打,会被监听的,我告诉你。”过智上前私语几句,“走,赶紧,那位兄弟,要互相照应,脑子一定要活,遇事千万要冷静,不能首先乱了自己的手脚,拜托照顾好二哥。” 过智又扭头对耿小草说:“好歹你明白,答应你的事,今天就此了断。” 耿小草遇上了救命草,当然不吃亏,但攒儿抖得更亮,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过奇:“兄弟,别的都打住,保性命第一位,卡号是554188,里边有十二万,先花着,不够,我给你往里打,听过智的话,家里不要管,有我们呢。” 扭过身看看过智,没有反应,心中大乐,又成了中心人物:“大家都听着,最好都把嘴夹紧,坏今天的事,我跟他没完。过奇跟这位兄弟先撤,剩下的人,原地不动,两个小时以后离开。二达子,通知保安,没我话,不许走出一个人。豆包,带几个人,收手机、传呼,见谅,过后设局请各位。”
第152节:病魔的侵袭 过奇匆匆撤退,二狗紧随其后。 过智依然很冷的表情:“谢了。” 耿小草带着甜蜜的微笑:“多大的事。” 过智:“老二不出事则已,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耿小草美美地回答:“活着是你的人,死了是你的鬼,打死我乐意。” 果不其然,树大招风,人多漏风,头天发生的血案,第二天便让刑侦支队大案队所知晓,马上发出通缉令,在全国公安网上送传协查通报。而过勇更是在第一时间知晓事件的全部,职业的特性,使他深知其中的严重性和利害关系。 作为警务人员,痛恨杀人凶手;作为亲兄,深为过奇的滔天恶行感到亲弟弟无知可恨。过奇的不明智,带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首先,全国的警察都不会放过他;其次,老太太一旦得知,肯定大病加身,甚至有可能一命归天;其三,在逃亡的路上,很难预料发生意外,还会节外生枝,再次出现命案,后果不堪设想;最要命的也是最让他无奈和头疼的,就是家里头永远邪门的过四,自己阅尽无数各类犯罪嫌疑人,个个都是聪明透顶,负隅顽抗,敢与法律比试较量的人,但,都被彻底拿下,低头认罪,而过四就是很罕见的逆向思维,标新立异的另类,以自己的见解,过奇出事,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肯定出手,在这背后,保不齐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幺蛾子。究竟会发生什么?这位警界精英,也禁不住后背凉湿,惊出冷汗。 过勇感到出奇地后怕。 老家儿们毕竟多吃了几碗干饭,多吃了二三十年的咸盐,过奇一不露面,马上让过大妈警觉。再三询问,儿子们支支吾吾;追问宝丽,更是躲躲闪闪。一急,急火攻心,又加上了年纪,免疫力降低,一下子卧床不起,她盼子心切,眼瞅着天天加重病情,喃喃念叨过奇的名字,整日不断。 过智赶紧召过勇商量。 “哥,不行,再熬下去,老太太可能撑不住,你得想办法。” “祸是他惹的,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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