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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甲 (全集) 第1、2部

时间:2006-10-08 20:59:52  来源:网络  作者:哥们儿  阅读:49365次

  不管怎么困惑,他还是撇舍不下对米彩儿的眷恋。敏感细腻的米彩儿终于洞察了他的心思似的,垂眼揪着自己的衣角,红了脸憋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老三,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王向东当时也红了脸,猛一拍胸脯道:“谁说啦!我这辈子都不会撇下你。”米彩儿灿烂地一笑,马上又坚定地说;“如果你怕我耽误你的前程,我不会拖累你。”王向东就受不了这个,女孩子都这么义气,他还能咋样?他说我都跟你那样了,我能不负责任吗?我王老三大小也是个爷们儿。
  米彩儿终于哭了,一下软在王向东的肩头,喜极而泣地说:“算我没看错人,这些追我的,就你最象个男人。”
  “还有谁追你?”王向东说完,不待米彩儿回答就明白过来了,不由得恨恨道;“时迁吧,他也配?”他虽然觉得何迁多少也算可怜的,可他还是以为那些反动派的子女是没有资格谈恋爱的,尤其没有资格和他王老三共同追求同一个女孩。
  米彩儿还有顾虑,问他王伯伯是否会同意他们的事儿,王向东倔强地说:“我的事儿我做主!”其实他是瘦驴拉硬屎,他这样说的时候已经开始心虚,他知道他老子就是南霸天,家里的事只有他才能拍板,娶媳妇这么大的事他自己能做主?王向东不太相信。可现在只能先这么撑着,他不能叫米彩儿也没了信心。
  *
  那时候效率就是快,半个月后王向东就坐着王老成的车“二等”去了轧钢厂,成了国家工厂的正式职工。
  “喝,王师傅的儿子啊,也长得铁塔似的,好,象咱工人阶级的后代。”
  王向东听了这话,心里美啊。
  “把你撂哪道工序呢?”
  “哪艰苦我就上哪!”
  “得了吧,傻小子,先跟刘师傅学开叉车,不好好玩儿再把你发炼钢炉边上去。”开叉车,就是从原料库往车间里送废钢。
  王向东一摸叉车,才发现自己原来心灵手巧,三两下就掌握了,没半天工夫,就开始开着叉车跑车间外头兜风了,正体验着当家做主人的感觉,就让刘师傅大吼着熊了一顿,说要不看你是王老成的儿子,我直接就踹你大炉里去!王向东嘿嘿笑,刘师傅评价说:就这一笑,还透着点儿你爹的憨厚劲。刘师傅走路有些踮脚,据说是当年让铁水烫的,说话粗声大嗓,拿骂街当饭吃,不过没有坏心眼,对王向东也亲热,就是严起来六亲不认。几天下来,王向东就跟周遭的工友们混熟了,就知道自己的师傅还有个外号,叫“破水管子”,咋叫这么个外号?——老刘(流)嘛。
  工厂里的一切都叫他感觉着新鲜,看哪里都充满了活力,王向东虽然还不足18岁,身体却发育得壮实,动情饱满精力旺盛。工友们也都很热情,思想简单,满嘴跑火车,尤其是那几个疯扯的女职工,开起玩笑来更是惊天动地,逮啥说啥,管你荤素!王向东小小地不适应了一下,很快就欢天喜地地融合进这个集体里去。
  在这期间,丰子杰也上了班,是个很清闲的单位,叫东方红五金合作社,说是组织上照顾他家的,因为不久前丰家在乡下插队的二儿子的骨灰盒运回来了,在地震中砸死的,据说是为了抢救生产队的牲口料才英勇献身的,生得伟大,傻得光荣。丰娘抱着骨灰盒哭得天昏地暗,说我精了一辈子咋生了你这么一个傻儿呀,牲口料啊!
  


乱马卷一:荒唐岁月(1958-1978) 第一章-05打抱不平,初恋谢幕

  
  半个月后,王向东有了平生第一辆28寸的“永久”自行车,简称“二八永久”,花了198元,几乎透支了他半年的工资,就这,还是靠老刘师傅给争取的指标,送了礼才拿到车票的。王向东珍惜啊,苦练了三天,终于掌握了驾驶技巧。
  这天上午,下了夜班的王向东没在单位耗闲事儿,骑上自行车出了厂,半路上先在丰子杰刚上班的五金合作社晃了一圈,聊几句闲话,主要是让丰子杰看看他的坐骑,然后直接冲向学校,闯进去,先在操场兜了一遭,双手脱把还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受足了孩子们羡慕的眼光,这时银铃般一声喊,他立刻一抓把,拧头向米彩儿的方向骑去。
  先观赏了一遍自行车,米彩儿欢喜地告诉他:“我的工作也要有着落啦。”
  “是吗?我说过天无绝人之路嘛,嘛单位?”
  “副食店,就学校边上那个永红副食店。”对女孩子来说,副食店可是不错了,王向东刚要高兴,米彩儿又说:“不过还没定死,黄主任说有好一大帮人想往里钻呢,不过他想照顾我们有数的几个人,但也要挨个审查呢。”黄主任是校“革委会”的领导。看王向东脸色有些沉,她又赶紧补充道:“黄主任说了,这次不看家庭出身,主要是审查个人的思想觉悟。”王向东放心了,说那你没问题。
  米彩儿汇报说;“咱们班一共就剩四个人没分配了,连大luo都去了环卫,李爱国参军了,最光荣。”王向东不服地说:“到哪都是建设新中国,当兵上班都一样。”米彩儿说我这些天天天读毛住席的书,真怕到时候通不过审查啊。王向东说你就树立排除万难的思想,一定能过关,古代的老太婆还能把铁棍儿给磨成绣花阵呢。我看黄主任的水平也高不到哪去,他还未必能难倒你呢。米彩儿受了鼓舞,笑得灿烂。
  王向东说我等你好消息了,顺便告诉你个事儿——过几天我们家就先搬到厂子边上住了,单位给受灾职工盖了一溜临建房,离这里也不算远,骑车也就半个钟头。米彩儿说那我可不好找你了,王向东说没事儿,等这里的房子盖好了,我们就搬回来,我爸还舍不得老邻居呢。我想好了,等我们都上了班,再过两年咱就结婚得了。
  米彩儿红了脸,轻拉一下他胸前的人头像章说:“你也太急了吧,咱还小呢。”王向东说过两年不就大了嘛,咱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耗什么呀,哪天再弄出成果来,就不好看了。
  米彩儿气恼地给了他一巴掌:“刚上了几天班,就学得这么坏!”王向东又憨憨地笑,说你一上班就知道了,单位里那些老娘们疯着哪,想学好都不给你机会。
  傍午时候,王向东驮着米彩儿,送她回筒子楼旁边的临建房。王向东骑在新车上,一路上哼着歌,春风得意,米彩儿则一手紧抠着车后架,一手小心地抓着他的衣服,他说了几次要她搂住自己的腰,她也不敢放肆,就这样,半路上还有些小孩崽子起哄呢,羞得米彩儿几次想跳下去自己走。二十年后,王向东看见街上那些搂腰抱胯的年轻人,只羡慕得对米彩儿乱骂,说要在咱们那时候,全他妈抓进监狱里去,整个就是满街耍流氓嘛!
  不到一个礼拜,米彩儿就去了副食店,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王向东,他还是先听丰子杰说的。丰子杰说老三你跟米彩儿散了吧,王向东说凭什么呀,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丰子杰说;“咱都是哥们儿,我也不能瞒你,省得你将来怪我——这米彩儿的工作来得不正路。”
  怎么了?王向东听得有些上火,他就讨厌别人拿他跟米彩儿的关系开玩笑。
  丰子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资产阶级阵营里的人信不住,为了到一个清闲的单位上班,米彩儿楞跟黄主任睡了觉,你说这样的女人你还能要她吗?”
  “你他妈看见啦?!”丰子杰的领口一下子被王向东抓在手里,王向东的眼睛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来。
  丰子杰惊诧一下,一把把王向东推开,抻了一下脖领子骂道:“你他妈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没看见又咋啦?你真傻假傻呀,你也不想想,那么好的工作,凭什么就轮上她了?我哥还为歌命献身了哪,她凭啥?我这是怕你吃暗亏,才告诉你一声,要不这样,你将来得叫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操!”
  王向东懵了,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愣了几秒钟,气急败坏地跨上自行车,向副食店飞去。
  “米彩儿,给我出来!”
  王向东冲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米彩儿大喊,米彩儿惊了一下,刚要笑,看见外面一张黑脸不象玩笑的,赶紧跑出来,心神不定地望着他。
  “上班了?”
  “第二天,还不摸门儿,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你够牛逼啊,这么痛快就通过审查啦?”
  米彩儿脸色一变:“王老三你咋说话,吃错药儿啦?”王向东奋力把“永久”一支,直视着米彩儿追问道:“黄主任那流氓是怎么审查你的?为什么这个岗位不给别人单给了你?”
  米彩儿突然一愣,脸腾地就涨红了,大眼睛扑闪一下,洋溢着泪花道:“好啊王老三,我明白你想到哪里去了!亏你想得出来!我算瞎了眼啦!”说完猛一转身跑了进去,王向东大叫起来:“你给我站住!不说清楚了别想走!”
  “我跟你说不着!就算我是右派的闺女,也轮不到你来审判我,你可以看不起我,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可能米彩儿的话在当时有些前卫了,那时候是不时兴讲究人格的,当时副食店里的人都出来了,问发生了什么事。米彩儿已经哭了,跟谁也不说话。一个宽脸庞子的中年妇女走出来质问王向东:“你是哪个单位的?你们领导是谁?”
  “跟你汇报不着。”王向东一边推动自行车,一边冲里面喊:“米彩儿,这个事你不给我说清楚了,我找你们家后门去!”
  米彩儿突然冲出来哭喊道:“王老三,我跟你一刀两断!”
  “你敢!”王向东脖子一横,猛地一蹲车把,咆哮道:“一刀两断也得先把问题交代清楚!”
  转头王向东就奔了五金合作社,告诉丰子杰这个事儿没完没了,晚上就掏黄主任老窝去,醋打哪酸盐打哪咸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丰子杰说为个女的,值吗?王向东说你干不干吧。
  干。丰子杰说,脸上带着一种茫然又神圣的光彩。
  晚上,王向东是十点钟的班,吃了饭就开始等丰子杰,外面一喊,就去了,一看还有个大luo,王向东说够意思。转了个弯,摸到黄主任的家门口,喊两声,黄主任出来了,还没过话,就让丰子杰给封了眼,几个人一咋呼,黄主任有些傻,歌命无罪造反有理啊,黑咕隆咚地挨了扁也真是没辙,心思一动,急忙问:你们是哪一派的,别打了自己人啊。王向东一拽脖领子,把黄主任拉进旁边空闲的危房里,摸着黑先踹倒,才告诉他:“我们是井冈山战斗队的!”提前他们就商量好了,要用筒子楼的名义审黄主任。
  黄主任说我听着声音耳熟啊,你别是王老成家的三儿吧。王向东又是一脚,说我他妈还就是王老成呢,你长的什么几吧耳朵?丰子杰说崩废话了,谈正事。
  “说吧,为什么把副食店的指标给米彩儿?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人家政治上要求进步,考核过关了啊,你们……”
  大luo捣过去一拳道:“甭说我们,说你!你是不是把米彩儿给睡了?”
  黄主任努力挺一下腰板说:“胡说!我能那么没觉悟吗?妈的你们也甭装神弄鬼啦,我听出来了,你不就是luo小二吗?你一吸溜鼻子我就听出来啦!什么他妈井冈山,我看你们都是永向档那拨的!滚!我这就找你们家大人去!”黄主任发疯般一通扒拉,从几个人的拉扯里突围出去,丰子杰踢了大luo一脚:“关键时刻你他妈吸溜哪家子鼻涕!”“都快流嘴里去啦!”大luo无辜地争辩道。
  王向东却在黑暗里一阵彷徨,看来,米彩儿这个事还真不好说清呢,弄不好就冤枉了她。正踌躇着,王老成雷鸣般的叫声在黑暗里爆炸起来;“老三!老三!”
  王向东溜出小黑屋,仓皇地跟另两个家伙道了别,三拐两拐,摸到家门口,悄悄开了车锁,高喊一声“我加班去啦”,窜上自行车一路狂奔,把王老成的叫骂声越甩越远。
  转天早上,王向东正在车间的休息室里打盹,就让“破水管子”师傅给踹了起来,一仰脸,王老成正在门口站着,铁青着脸。刘师傅道:“又惹你老子生气啦,锛哪块儿啦?”
  王向东谨慎地向后挪一步,交代说:“我把学校的革委会主任给揍了。”
  “嚯,你玩大了,象我徒弟!嘿嘿。”
  王老成阴沉着脸,当着老刘的面问:“废话少说,你跟老米家那个闺女是咋回事儿?”王向东刚要狡辩,王老成喝道:“甭拽词儿,小杰子和鼻涕泡儿全交代啦!好啊你,背着我闹歌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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