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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囚门 (全集)

时间:2006-05-31 20:31:49  来源:网络  作者:姜东霞  阅读:37787次


王小不容分说地去拉乔萍萍。乔萍萍挣脱着骂骂咧咧地说,狗日的你害得老子好苦,老子又没有想逃跑。

王小道:“你说给谁听?你不想跑怎么在看守所就打洞?”

王小气恼而轻蔑地扔下乔萍萍。这时洞里已经有了些光亮。王小朝洞口走去,冬天的早晨清凛的寒气散布在山间小道上。王小猫着腰爬到洞外,她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山下是成片的麦田和种着萝卜的菜地,村子就在竹林的掩映之中,山脚下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通向村子。

王小重新钻进洞里,看见乔萍萍居然在地上燃起了一堆火,火光中的乔萍萍既沮丧又落

寞,看见王小走过来也并不答理她。王小兴奋地坐在乔萍萍身边。

王小说:“只要上天不绝我,我们就一定能活着逃出去,永不复还。”

乔萍萍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乔萍萍对王小的话既厌恶又烦躁。

王小冷淡地看了一眼乔萍萍:“我们必须在这里待上三天。”

乔萍萍说:“我们干脆死在这里让野狗拖、猫头鹰啄。”

乔萍萍觉得愤怒极了。她不知道王小是不是在故意把事情搞得复杂化,以此证明自己的高明。乔萍萍在身边抓了一把草丢在火堆里,洞里顿时烟雾沉沉。

王小怒道:“你疯了,烟从洞里飘出去,让山下的干警知道我们就在洞里。”

王小一边用棍子挑开那些草,站起身来用脚踏着泛着红光的火苗。乔萍萍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王小,朝洞外走去。她看到很远的一条小道上,隐约地走着几个人,她吓得胆战心惊,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这时她想,王小是对的,追捕的干警也许遍地都是,还真他妈的是无路可逃了。

33、将在外

警方发现王小和乔萍萍脱逃,已经是深夜十点多钟。

坐在田里等援兵的李山,在一阵左顾右盼的等待之后,明显地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当那个不祥的“脱逃”跃入脑海时,她竟惊慌失措到了不能控制自己的地步。她知道这下完了,所有的光明前途全葬送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她疯了一般朝马路跑去,她后悔自己竟失误到这种地步。东西可以丢司机孙来立可以死,那两个该死的人却是万万不能放掉的呀。

李山边哭边跑,一连跌了几跤。跌下去她又迅速地爬起来,揉着生疼的身体又哭又骂。李山就这样一路哀嚎着朝着通向监狱的道路跑。跑着跑着她便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李山心生惊喜暗骂自己多疑,“援兵”这不是来了吗?她站在路上等摩托车来到身边大声地又喊又嚷。中队长张道一看见李山时,便停下车来问她们怎么到现在还不回队。李山一听这话便有如被人抽空了脊髓一般,软软地跪在了马路中间仰天长号了一声。

狱方一方面组织人打着火把用板车搬运面粉,另一方面调集所有警力,召开紧急会议,分析掌握逃犯情况。在会议进行的过程中,堵截路口的干警兵分几路很快地出发了。

按照惯例,干警必须把守在逃犯可能经过的每一个路口上,没有命令不得撤退。所以每个干警在出发前,都得事先安排好孩子,这一去不知要雨雪无阻守在外面多少天。干警们也都习惯了,出门时除了带手电,每人都穿上了大衣。

大队会议仍在进行。留下来的人继续查找逃犯的所有材料,分析她们可能逃往的方向。监狱领导也赶来了,郝政委认真地听完张道一的汇报后,接过他手中的材料认真地看着。

王小,女,26岁,汉族,高中文化,流氓罪,捕前系S省花领县人,19××年5月经花领县人民Fa院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于19××年5月31日送S省女子监狱执行劳动改造。

社会关系:夫,×××,花领县贸易公司会计。

父,×××,花领县第江区下坝镇农民。

乔萍萍,女,24岁,汉族,初小文化,抢劫罪,捕前系S省南湖市待业青年,19××年经芜市中级人民Fa院判处有期徒刑六年,19××年12月送S省女子监狱执行劳动改造。

社会关系:父,乔本木,56岁,南湖市个体经营户。

母,王云芳,50岁,同上。

郝政委看完材料沉思片刻说:“堵路的干警都出去了吗?”

张道一说:“出去了。”

郝政委说:“我看问题的重点要放在逃犯家属身上,她们当然不可能立刻跑回家,我们必须在家属方面获得别的线索。”

会议一结束,张道一就带着另一支队伍,连夜赶往王小家所在地花领县。花领县是一个较为边远的小县城,好在有南北贯穿的铁路经过。张道一和另一个干警连夜坐上经过花领县的火车。

到达花领县时是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雨中夹着雪粒噼噼啪啪地下着。除了街灯之外,家家关门闭户。张道一和另两个干警,沿着街道走了很长一段路。他们又饥又寒,想尽快找个店吃点东西。这清冷的早晨就根本没有卖吃的。他们敲了几家卖狗肉和羊肉的馆子,屋里的人都瓮声瓮气地说不做生意。

终于在一个小巷里,他们看见了一家刚开店门正在生火的饺子馆。三个干警坐进店里,让店老板快些泡上茶来。三人喝了茶觉得身子暖和多了,便在店老板端过饺子时,问起县公安局的方向。店老板见三位客人都穿着便服,由于长途颠簸,面如土色,一时摸不准三位是干什么的,居然一到就打听公安局,忙好奇地问:“你们遭抢了?”

张道一看看自己的同伴,不禁笑了起来。店老板在一长串的感叹之后,告诉了他们公安局的位置。三人吃完东西便直奔县公安局。

他们忘了那是大年初一,在县公安局门口等了很久,才想起是过年。几个人心里酸溜溜的,谁也不肯再说话。他们找到了值班干警。很快查找了王小的社会关系,查来查去竟没有一个是真的。张道一立刻将这一情况通过电话向狱方进行了汇报,并且表明了应立即撤出这个点的态度。狱方反回来的话是,要求他们继续查找新线索,基本不同意张道一要求撤出的意见。

张道一为狱方不具体情况具体对待的态度感到非常恼火。放下电话后,他对着自己的同伴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必须赶到南湖去。”

从花领县到南湖市没有直接到达的车,需要连转两次汽车,然后乘火车才能到。张道一和他的同伴坐了两天车,来到南湖市已经是夜里十点多钟。由于是大年初三,火车站附近的旅店都没有开业。他们只好顺着大桥往市内走。街上基本上看不见人,整个南湖市沉浸在雪夜的清冷之中。

第二天在当地派出所干警的帮助下,张道一很快找到了乔萍萍的父亲乔本木。乔本木戴着老花镜正在门口劈柴,见来了派出所的人,便嘟嘟哝哝地表示打招呼,但并不停下手中的活。

派出所的人说:“乔萍萍在监狱跑了,这是监狱的张队长。”

乔本木像是吃了一惊,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院里的几个人。然后他站起来自言自语地往屋里走。屋里光线很暗,老头在一张桌子跟前坐下之后,招呼张道一他们坐。几个人看着乔本木点燃一袋烟,屋里弥漫着旱烟的气味。

张道一说:“乔萍萍从监狱里逃跑了。”

“那是你们没有把她看守好。”乔本木自顾自地吧嗒着旱烟。

张道一说:“如果你的女儿回来过,或者你知道她会去哪里,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乔本木说:“她不可能回来,我不可能知道她会去什么地方。”

乔本木仍然抽着烟,像是对自己说话。

张道一说:“我们要搜查乔萍萍的房间。”

乔本木迟疑片刻,磕掉烟灰,站起身来连咳了几声,便打开了乔萍萍房间的门。一股阴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什么也看不见。乔本木拉开电灯,走到墙角掀开一块破破烂烂的窗帘。开了窗冷风就透进来,有一封信从窗台飘落下来。

乔本木捡起信时很慌张,他把信紧紧地握在手里,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张道一拿过一张小孩的照片问乔本木是谁。乔本木说不知道,根本没见过这个小孩。

张道一有些生气地说:“你总不至于不认识自己的外孙女吧。”

乔本木说:“乔萍萍离了婚以后,一个人回来的。”

张道一问:“乔萍萍嫁到什么地方?”

乔本木说:“河北。”

乔本木说这话时,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信。这一动作被张道一看见了,他从乔本木手中要出那封信。那只是一个空空的信封,信封上的字迹被雨水浸湿过。信是从河北省某县寄来的,这个线索令张道一感到非常意外。在乔萍萍的简历中没有这个记录,社会关系中乔萍萍更是没有填写。这也许是乔萍萍惟一可以去而不会被注意的地方。

取得一致性意见之后,张道一对乔本木说了些有关包庇、窝藏、知情不报等方面的Fa律条文,便决定立即前往河北。

狱方却命令他们立即返回监狱。

34、通缉令

狱方干警连夜追击,四处找查线索之时,乔萍萍和王小仍困在洞里不敢出来。她们在洞里整整困了五天五夜。到了第六天,她们夜间偷来的萝卜已经难以充饥,可以取暖的柴草全都烧完了。乔萍萍终于忍不住朝洞外走去。

王小撵出来拖住她说:“求你再坚持一天,我们就会更安全。”

乔萍萍认为无话可说,用力一甩将王小摔到地上,加快步伐往山下走。王小又追上去拽住乔萍萍的衣服,两人便撕扯翻打起来。乔萍萍挣脱王小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风中夹着王小撕心裂肺的叫骂声。

乔萍萍并不理会王小,只觉得呼呼而过的北风真是把整个身子骨都穿透了。两条腿一点劲也没有,头一阵阵地晕,眼前是一圈又一圈的光点。她回过头去看王小,王小咬牙切齿地挥动着手,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跟掉在地上的铁器似的嘎嘣嘎嘣响。

乔萍萍感到口干舌燥,身子一软跪在了地里。她伏下身就嚎哭起来。王小也跪在地里,在离乔萍萍不远的地方,扒出两个带泥的胡萝卜,用衣服擦了擦,便嘎嘣嘎嘣吃起来。

乔萍萍抬起头见王小正大口地啃着萝卜,怒从心起便不再嚎哭,爬起来又继续朝前走。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她已经看见了村子的廓角,隐蔽在古木参天的树林里,不禁心慌意乱起来。她回头去看王小,王小边喊边追着自己。乔萍萍有意放慢脚步,却做出不理王小的样子继续往前走。王小追上她已上气不接下气。

王小说:“我们不能穿着囚服进村。”

乔萍萍说:“那怎么办?”

乔萍萍依样走着。

王小说:“我们得赶快脱了。”

乔萍萍说:“老子到村口脱行不行?”

王小说:“不行,一撞上人我们就暴露了。”

两人吵着就来到了村口。乔萍萍见前面有一片竹林,便钻了进去。王小也钻进竹林之后,很快把囚衣脱掉藏在一个石洞里。

紧靠村子路口的地方有一口井,井水向外冒着热气。她们又饿又渴,见周围无人就跑了过去。喝了几口井水之后,她们觉得心里暖乎乎的,两腿也比先前沉重了,便瘫跪在井边的石头上,全然没有感觉到村民川一直站在她们身后。

川担着水桶木呆呆地看着两个衣衫单薄的陌生女人。寒风吹来,他脸上七长八短的络腮胡子全都张扬开来。川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便放下了水桶。川放下水桶的声音很响,使得乔萍萍和王小转过面来时惊慌失措。

川站在那里两只手裹紧了身上的蓝布夹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乔萍萍和王小站起身来,她们走向川。两个女人的双乳在薄毛衣下矫健地起伏。川感到一阵气闷,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走近的女人。

王小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们。”

王小拉住了川的一只胳膊。川朝后趔趄着倒退了几步,嘴大大地张着。川有生以来第一次跟老婆以外的女人如此接近。更何况老婆已经死了很多年,就再没有闻过女人的气味。川心慌意乱地想,这两个女人跟两只奶牛一样。川的脸部神经就歪歪耷耷地动了几下。

王小继续说:“救救我们,我们是逃婚的,出来很久了,又迷了路。”

王小见川神情恍惚破衣烂衫,心里也有了底,于是便哭了起来。她把头埋进川的胸里,嘤嘤地抽动着身子,两个奶子也在川的手臂上滚来滚去。乔萍萍见状也凑了过去,拉住川的另一只胳膊,耸动双肩哭着让川一定救救她们。

川在两个女人的围攻下,觉得四肢酸软头脑发热,他嗯嗯呀呀地发出一串声音。王小把事先想好的故事,在川面前哭诉了一遍。川半信半疑,却控制不住情乱意迷的感受,同意带王小和乔萍萍回村躲避。王小和乔萍萍更是得寸进尺,把川身上的破夹袄脱下来,王小嫌臭叫乔萍萍穿上。她们让川瑟瑟抖抖地去井里取水,然后跟在川后面进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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