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快看,还有字呢。”迷糊喊着,一边念着:“什么九夏生寒,还有一个,这什么字呀,跟咱住的宾馆一名儿。” 英子抬头一看:“鹭江龙窟”。 继续往上走,有两个手执长枪、大刀的士兵铜像,游人有人懂得,说这是民族英雄郑成功的军士。这里是当年安营屯兵的龙头山寨。 兆龙提议:“给前面的一个旅行社的导游小姐甩点,听听介绍,比瞎看强。” 自告奋勇的四老包子,走过去拍拍导游小姐的肩,递上两张{19},成交了。 导游小姐说:“大家看,这几块巨石,形成天然石洞,刻的‘古避暑洞’是隶书,这是清朝光绪年进士,台湾四大诗人之一施士洁题写的,咱们左拐,这座小亭,把岩石当晾台,称为‘伞亭’。”继续往上走,迎面一块巨石。 小姐介绍道:“这是《日光岩铭》,铭文写的是:‘日光岩,石磊磊,环境海梯天成玉垒,上有浩浩之天风,下有泱泱之大海!’这是蒋介石的同乡蒋鼎文题写的。” “这他妈的也留着呀?” 兆龙一看是四老包子,瞧了他一眼,老实了。 “我们已登上顶峰,海拔九十二点七米,这顶峰是解方战争留下的碉堡。八年为发展旅游才改造这模样,这是观赏鼓浪屿和厦门城景的最佳位置。” 游览完鼓浪屿,兆龙他们回到了宾馆。英子直打饥荒,于是他们来到餐厅。 兆龙对点菜的小姐说:“请您将你们当地的特色菜介绍几个。” 小姐说:“先生,文昌鱼是我们厦门的名贵特产,体形较小,只有三四厘米至五厘米,每斤有四五千尾之多,蛋白质含量多达百分之七十。” “可以,来二斤,还有什么?”兆龙问。 “这样吧,先生,您要是信任我的话,给您上几种当地特产,再上些海鲜如何?” “谢谢。”兆龙很客气,“哥几个,咱们玩得不错,晚上再吃点怎么样?” 茅萍和李丹璐也不甘寂寞,竟拿兆龙开起了心,你一杯,我一杯,灌起兆龙来了。英子要拔份,小姐儿俩一哄,弄得英子没脾气,有力帮不上,只好作罢。 回到客房,英子问兆龙:“没让小丫头片子灌多吧?” 兆龙一笑:“没有,你呢?就四老包子那德性,让他仨。” 两个人躺在床上,英子闭上眼睛,很满足而又很惆怅地对他说:“兆龙,我现在真的很满足,只是希望这种日子能长久下去。你要知道,姐姐从家里跑出来就没有过过舒心的日子,那帮孙子,不是他妈的东西。自从遇上你,姐感到有盼了,过上了人的日子。我真的……”说着说着英子流下了热泪。 “哎,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呀,这要是传出去,可跌份儿。”兆龙笑着逗着。 “去你的,讨厌。”英子也不好意思了。 “姐,你别看我小,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哥们儿以后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天打五……”兆龙还未说完,英子就赶紧用手堵住了他的嘴:“乌鸦嘴,不许胡说八道,也邪门,你越对我这样,我就越想起那帮丫挺的,老怕你从我身边跑掉,我害怕极了。” “不会的,姐,把心踏踏实实都放在肚子里,给我棵烟。”兆龙边抽着烟,边想着怎么开口。英子双手支着自己的下巴,望着心爱的兆龙。 许久,兆龙说话了:“姐,我说说掏心的话。除了咱们俩的感情,你一直有想法没说出来,那就是你受的苦、受的难太多了,不想让我出事,给你一个安全感,对吗?” “对。”英子动情地点头。 “咱们在道上混的,身不由己,如今的社会就这么操蛋,人也是这么贱,你不打,他不走,就得跟他们玩混蛋,吃这套。再说,咱也没本事呀,也摊不上一个好爸好妈,咱也得活着呀。我有个想法,您听对不对,你呢从今儿起,从现在起,倒苦水,忆苦思甜,把你从家里出来的苦水全倒出来。有多大的苦大仇深讲出来,你不说,我跟你急,真的,弟弟我替你出口恶气,你也别怕我出事,跟我玩狠、玩脑子,他们这帮老×差远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你的苦你的泪,不能白淌,要有代价偿还,也去掉你多年的阴影,忘掉过去,重新生活,弟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报复是不讲道理的(2) 小军
“兆龙,你怎么就跟其他人不一样呢,把我看得那么透,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只是你为我这么做,值吗?”英子问。 “值,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兆龙很认真很深情地回答。 整个一个夜晚,在南方城市,英子向兆龙讲述一个女贼在北京的坎坷经历,叙述完毕, 英子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而兆龙却担起了一个很重的责任——个女人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了他。 第二天,英子穿了一身红色的休闲装,精神焕发地向各位哥们儿姐们儿发出了迷人的微笑,问候他们睡得好吗。 四老包子说:“姐,您别吓着我,整个一个柔情似水,我可受不了,让我兆龙哥弄出一个淑女出来,这世道有点变。” 英子的脸涨红了。 昨天他们已经与导游小姐商量好了,随旅游团出行,当然小费是少不了的。 胡里山炮台。小姐介绍说:“这是一座全钢后膛炮,全长十四米,重五万九千八百八十八公斤,能旋转三百六十度,射程一点六万米。其机械完整无损。据有关部门资料表明,它比俄罗斯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城墙上的‘世界炮王’还重二十吨,长一倍以上。” 兆龙对英子说:“姐,把你放上去,打过去慰劳蒋军官兵如何?” “狗屁,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英子乐了。 英子们又掏钱租用望远镜观看对岸的大担、二担等台湾守军驻扎的岛屿风光。 “看见了吗?哪呢?” “哪呀?真他妈的笨,那不是吗。” “哦,看见了,看见了,一个大楼,刷着某某档旗,还有哨兵,牛×,绝了啊。” 导游小姐又介绍一个宏伟场面:1958年8月23日,解方军集中二百四十二门大炮猛轰金门,两个小时之内共发射了五万余发炮弹。炮轰到10月6日,四十四天内解方军共发射了四十七万多发炮弹。 兆龙和哥们儿很耐心地听着,觉得挺过瘾。他们又跟着来到南普陀寺这座千年古刹。 位于五老峰下的南普陀寺,为子午坐向,依山傍海以中轴线为中心,主体建筑为天王殿、大雄宝殿、大悲殿、僧舍、佛学院,素菜馆等,对称排列,长长的走廊,首尾相连,错落有致,浑然一体。寺的山门,分为东西两座,赵朴初的题词“鹭岛名山”,书法家虞愚为山门撰写对联。东山门为:“喜瞻佛刹连黉舍,饱听天风拍海涛。”西山门为:“广厦岛连沧海阔,大心量比五峰高。” 他们来到了天王殿,正中供奉着弥勒佛,两侧供奉着四大天王,弥勒佛背后供奉着韦驮。弥勒佛盘坐正中,倚着布袋,托膝袒胸,席地而坐,十分可爱。 兆龙跟着英子,学她的样子向佛像叩了三个头,很认真,英子口中还念着什么。 英子在出了天王殿后对兆龙说了一个长联:“开口常笑笑天下一切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一切难容之事。”逗得兆龙哈哈大笑。 来到大雄宝殿,正中莲花座上端坐着释迦牟尼,只见佛祖的眼睛向前凝视,左手放在盘腿而坐的膝上,右手微微抬至胸前。 在佛祖像前面,还供奉着一尊千手千眼观音。英子又叫兆龙去拜,他照做了。做完之后,他和小哥们儿直奔十八罗汉而去。淘气的他们还和塑像耍起了鬼脸,并模仿着动作。 行至大悲殿,殿内供奉着观音菩萨,正面是双手观音,其余三面为四十八臂观音,掌中各雕一只小眼,手上各持法器。 英子非拉着兆龙,共同拜礼叩首。这回兆龙听到英子的声音:“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您保佑我和兆龙一辈子在一起吧。” 出来后,兆龙被英子所感染,问:“真灵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转了一圈回到宾馆,英子感到有些累了,兆龙出去买了些厦门的佳点马蹄酥,又在工艺品商店买了一款别致的珠绣包。营业员告诉他,这是用传统工艺手法凸绣、平绣、串绣、粒绣、乱针绣、叠片绣、浅浮雕式的图案。作为礼物,他带回房间。看到优雅秀美、清新悦目的礼品,真令英子欣悦,让兆龙抱着她转圈,并狠狠亲了他一下。 第三天,他们登上海拔三百三十七点六米厦门岛最高山峰,登上云顶岩,一轮红日从无垠的大海缓缓升起,染红了海面,染红了兆龙、英子,以及小哥们儿小姐们儿的脸,呼喊、跳跃,兴奋至极。如此壮观的景色,让在北京小胡同长大的孩子们领略了大自然的微妙奇观。 吃晚餐的时候,兆龙提议到广州游玩,无一反对,且反应强烈,他们开心死了,玩疯了,这也很合英子的意,她不在乎几个钱,只要高兴,只要兆龙愿意的事,她不反对。 其实兆龙此时真实的想法是想让英子开开眼界。他听别人讲,有人开始从广州倒服装,想让英子看一看,给她出钱,练个摊儿,有个寄托,也给英子留个退身步,英子可没有想到这一步,这可谓是兆龙的一片用心。 广州市,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历史的原因,广州在80年代初期,已经是全国闻名,走在前列的城市,精明的经商头脑和意识、食在广州扬名海内外,广州人没有自豪,务实创新。看着五花八门、花花绿绿的广告,哥们儿姐们儿真是小巫见大巫,眼睛都不够使了,繁华喧闹的街道,花枝招展、鲜艳多姿的时装,令他们眼花缭乱。走在北京路和高第街小商品及服装市场,英子和姐们儿一下子拥了上去,电子表、首饰、耳环、珍珠项链、化妆品,应有尽有,价格便宜,有批发,有零售,从香港传过来的新潮样板,令英子兴奋、激动,大有采购欲。 报复是不讲道理的(3) 小军
兆龙给了英子五千元钱,示意她随心所欲。英子挥挥手,带着姐们儿冲入了拥挤的人流。 兆龙点着烟和四老包子、迷糊闲谈着,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并嘱咐不要让英子知道。正说着有人拍兆龙的肩膀,兆龙下意识伸到后面要拔刀……
“您是兆龙大哥吧?” 兆龙抬头一看不熟,问:“你谁呀?面生。” “大哥,我是春生,曹伟的兄弟,上次圆明园跟那帮‘院派’的碴锛儿,就是为我铲的事。大哥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兆龙反问。 “哦,我呀现在消停了,做买卖呢,我在西单和东华门练了俩摊,到这儿来进货来了。走,咱们吃饭去吧,正是饭口,我请您大哥,您是我大恩人呀,上次没您,我就彻底歇菜了,那帮孙子,要卸我两件东西,没您,全完。哥哥,走走走,吃饭去。”春生诚心诚意让着。 兆龙一拦:“说正事,饭呆会儿再吃,我这儿还等仨姐们儿呢。曹伟是我兄弟,帮你帮他一样。你得给我讲实话,这倒腾服装挣钱吗?” 春生说:“哥哥,您只要能吃苦,我说的苦呀就是进货的受累,这罪能受的了,就把吗字去了,挣钱,周转的钱多,还能回北京二批,挣大发了。” 兆龙又追问一句:“现在咱北京玩得最火的是谁?” “曹伟的兄弟潘二,丫霸着西单的地面。怎么?大哥,您要插进来,那可就牛了,潘二得给您面,我给您负责进货,您找人督着卖,生意没跑。” “行了,兄弟,大哥我请你吃饭。”兆龙看见了大包小包拎着的英子和姐们儿。 春生急了:“别价呀大哥,我来,我来。” 广州酒家。众人落定,向来办事干脆利落的兆龙用命令的口吻说:“不要争,今儿我请,这是我姐英子,听明白没有,我姐!” 春生赶紧站起来,点头哈腰地向英子鞠躬:“也是我姐,大姐,我叫春生,是大哥的小兄弟。” 英子很有面地招呼道:“都是自己人,坐吧兄弟。” “哎,哎……”春生赶紧坐下来。 兆龙正色道:“我也想趟趟这个浑水,你给潘二和曹伟打个招呼,下星期我见他们。你呢算一下四个摊需要多少钱的周转,钱我全出,广州你长驻,专门在这儿往北京发货,北京的事我罩着,摊儿是我姐练,得的利你和她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英子瞪着大眼珠子,听着兆龙从没跟她说的事,兆龙净干让她出乎意料的事,而且是让她如意的事。 春生激动上了:“从天上掉下的馅饼,我可真沾您的光了。不瞒您说,潘二还抽我们二成喜呢,有您,去他的吧。您放心,广州的事瞅好吧,您呢,喝酒,我敬您和哥儿几个姐儿几个,这年头,就应该有钱大家赚,不,不,不,我喝仨,喝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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